"苏婉音，你给我滚出文会！"萧世子当着满堂宾客的面，狠狠甩开我的手。
我愣愣地看着他，刚才还温柔地叫我"音儿"的人，此刻眼中只有厌恶。
他转身将那个怯生生的庶女拉到身边："柳如烟才是我心中的白月光，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。"
台下哄笑声四起，我感受到无数道嘲讽的目光。
却不知，这一切都被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白衣公子看在眼里...
1
我叫苏婉音，是江南苏家的嫡女，自幼精通琴棋书画，尤其擅长古琴。
今日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秋季文会，各家才子佳人齐聚一堂，比试才艺。我作为萧世子的未婚妻，自然要参加。
萧世子名叫萧瑾言，是当朝侯爷的独子，人称京城第一才子。我们的婚约是两家长辈早年定下的，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的。
文会开始前，萧瑾言拉着我到了一处僻静之地。
"音儿，今日的琴艺比试，你一定要拿第一。"他温柔地握住我的手，眼中满是期待。
我点点头："瑾言哥哥放心，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"
他笑了笑，又道："对了，柳家的庶女柳如烟也会参加，你看在我的面子上，手下留点情。"
我心中一紧，柳如烟就是那个经常围在萧瑾言身边的女子，据说琴艺不俗。
"为什么要我让着她？"我问。
萧瑾言脸色微变："她性子软弱，若是输得太难看，我这个做表哥的脸上也不好看。"
原来如此，我释然地点头："好，我知道了。"
文会正式开始，第一项便是琴艺比试。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，前面的姑娘们都弹得不错，但我并不担心。
轮到柳如烟时，她弹奏的是一曲《高山流水》。琴声悠扬婉转，确实有几分功底，台下掌声阵阵。
萧瑾言在台下朝我使了个眼色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终于轮到我出场，我选择了一曲《凤求凰》。这是我的拿手曲目，平日里萧瑾言最爱听我弹奏此曲。
琴声一起，全场立刻安静下来。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，琴声时而高亢激昂，时而低沉婉转，将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一曲终了，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评委们商议片刻，宣布结果："此次琴艺比试，第一名苏婉音，第二名柳如烟..."
我松了口气，总算没有辜负萧瑾言的期望。
散场后，萧瑾言却并没有过来恭喜我，而是陪着柳如烟离开了。我心中有些失落，但想着他只是在安慰落败的表妹，也就释然了。
当夜，府中的丫鬟红豆悄悄来报："小姐，萧世子和柳姑娘在后花园..."
我心中一紧："他们在做什么？"
红豆支支吾吾："奴婢看见...看见他们拉着手，说话很亲密的样子。"
我的心如坠冰窖，但还是强撑着笑道："许是表兄妹之间的关怀罢了，你莫要胡思乱想。"
红豆欲言又止，最终什么也没说就退下了。
夜深人静时，我独自坐在窗前抚琴。月光如水，洒在琴弦上，我的心却乱成一团。
今日文会上，我明明赢了，为什么萧瑾言却没有为我高兴？反倒是去安慰柳如烟？
难道，在他心中，我真的不如一个庶女重要吗？
琴声在夜色中飘荡，带着我满心的忧愁和不安。
2
第二日一早，萧瑾言便来到苏府。
"音儿，昨日你表现得很好。"他笑着说道，"不过我听说下个月的春季诗会更重要，到时候连皇上都会亲临。"
我精神一振："真的吗？"
"当然。"萧瑾言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，"到时候若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色，说不定能得到重赏。"
我欣喜地点头："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。"
萧瑾言又道："对了，我听说柳如烟最近在练习新曲子，你也要加紧练习才是。"
我心中一动："她练的什么曲子？"
"好像是《广陵散》。"萧瑾言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《广陵散》？我心中震惊，那可是极难的曲子，据说已经失传多年。柳如烟一个庶女，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古谱？
"瑾言哥哥，你能帮我也找一份《广陵散》的琴谱吗？"我试探着问道。
萧瑾言脸色微变："这...恐怕不太容易。那琴谱是柳家祖传的，不会外传。"
我心中更加疑惑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日夜苦练，为了春季诗会做准备。而萧瑾言时常以各种理由去柳府，说是帮柳如烟指导琴艺。
我心中虽有不满，但也不好多说什么。毕竟，他们是表兄妹，而我只是个未婚妻。
直到那一日，我无意中听到了一段对话。
那日午后，我去花园散心，无意中走到了一处假山后面。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，正是萧瑾言和柳如烟的声音。
"表哥，苏婉音的琴艺确实比我好，万一到时候我输了怎么办？"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萧瑾言安慰道："放心，我已经安排好了。到时候让苏婉音先出场，把她的曲子录下来，然后你再出场弹奏同样的曲子，但要比她弹得更好。"
"可是我弹不出她那种感觉啊。"柳如烟委屈地说。
"这你不用担心，我已经找了京城最好的琴师为你指导，保证你能超过她。"萧瑾言的声音中带着得意。
我如遭雷击，原来萧瑾言竟然在帮助柳如烟对付我！
"那万一苏婉音发现了怎么办？"柳如烟担忧地问。
"不会的，她那么信任我，根本不会想到这些。"萧瑾言冷笑道，"再说，等诗会结束，我就会找借口退掉这门婚事。"
"真的吗？表哥你不是骗我的吧？"柳如烟惊喜地问。
"当然是真的。"萧瑾言温柔地说，"我心中只有你一个，苏婉音不过是个工具罢了。利用她帮我在各种文会上露脸，等没用了就扔掉。"
我的心如被刀割一般疼痛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原来，在萧瑾言眼中，我只是一个工具！他让我参加各种文会，不是因为爱我，而是因为我能为他赢得声誉！
我强忍着泪水，悄悄离开了假山后面。
回到房中，我坐在梳妆台前，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红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，担忧地问："小姐，您怎么了？"
我摇摇头："没事，只是有些累了。"
红豆想说什么，但被我制止了。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想想，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还是...
夜幕降临时，我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3
春季诗会如期而至，我按照萧瑾言的安排，精心准备了一曲《梅花三弄》。
诗会在皇宫的御花园举行，各路才子佳人云集，就连皇上也亲自出席观看。
萧瑾言陪着我入场，表面上看起来恩爱如常，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。
"音儿，一会儿记得好好表现。"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。
我点点头，心中却冷笑。我确实会好好表现，但不是为了他。
诗会开始后，照例是琴艺比试。前面几位姑娘的表现都很不错，但都没有超出我的预料。
轮到我出场时，我并没有弹奏准备好的《梅花三弄》，而是选择了另一首曲子——《十面埋伏》。
这是一首杀伐决断的曲子，与诗会的雅致氛围格格不入，但我就是要弹奏它。
琴声一起，全场为之一震。这首曲子需要极高的技巧，一般人根本弹不出其中的精髓。但我苦练多年，对这首曲子烂熟于心。
琴声时而激昂如战鼓雷鸣，时而低沉如冰川断裂，将楚汉相争的惨烈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台下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被这震撼的琴声所震慑。
一曲终了，皇上亲自起身鼓掌："好！真是好琴艺！"
我起身谢恩，余光瞥见萧瑾言脸色阴沉。他一定很愤怒吧，因为我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。
接下来轮到柳如烟出场。她选择的果然是《梅花三弄》，正是我原本准备的曲子。
可惜，没有了我的"配合"，她的表现就显得相当平庸了。虽然技法尚可，但缺乏感情投入，与我刚才的表现相比差距明显。
比试结果毫无悬念，我获得了第一名，柳如烟只得了第三名。
皇上当场赐给我一支玉簪，并夸赞我是"当世琴仙"。
散场后，萧瑾言黑着脸走到我面前："苏婉音，你为什么不弹《梅花三弄》？"
我淡淡一笑："临时改变主意了，有什么问题吗？"
"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如烟吗？"萧瑾言压低声音怒道。
我冷笑："害了她？萧世子这话说得奇怪，比试本就各凭本事，何来害人一说？"
萧瑾言被我说得哑口无言，脸色更加难看。
这时，柳如烟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："表哥，我弹得不好，让你失望了。"
萧瑾言立刻变了脸色，温柔地安慰她："不是你的错，是有人故意捣乱。"
说着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。
我心中觉得好笑，这个男人还真是表里不一。
"萧世子，我想我们需要谈谈。"我平静地说道。
萧瑾言皱眉："有什么好谈的？"
"关于我们的婚约。"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，"我想退婚。"
此言一出，萧瑾言和柳如烟都愣住了。
萧瑾言回过神来，急道："音儿，你在说什么胡话？"
我笑了："我很清醒，萧世子。我觉得我们不合适，所以想退掉这门婚事。"
萧瑾言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："苏婉音，你知道退婚意味着什么吗？"
"当然知道。"我平静地看着他，"意味着我从此自由了。"
说完，我转身离开，留下萧瑾言在原地气得发抖。
4
退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，各种议论纷纷而起。
有人说是萧世子始乱终弃，有人说是我恃才傲物，还有人说是因为柳如烟插足其中。
但我都不在乎，我只想远离那些虚伪的人和事。
父亲苏明远得知此事后，勃然大怒。
"音儿，你怎么能如此任性？萧家与我们苏家世代交好，你这样做岂不是断了两家的情分？"
我跪在地上，平静地说道："父亲，女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萧瑾言此人品行不端，不值得托付终身。"
"胡说！"苏明远更加愤怒，"萧瑾言是京城第一才子，多少世家女子想嫁都嫁不到，你竟然说他品行不端？"
我没有解释，因为即使说了，父亲也未必会相信。
在父亲眼中，门第和名声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。
"总之，我不同意退婚！"苏明远拍桌而起，"明日我就去萧府，请萧侯爷息怒，重新商议婚期。"
我心中一凉，但还是坚持道："父亲，女儿意已决，请您成全。"
"成全？"苏明远冷笑，"你把家族的脸面置于何地？把我这个做父亲的威严置于何地？"
见我不为所动，苏明远怒道："来人，将小姐关进禁闭室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准放她出来！"
很快，两个婆子走进来，要强行带我离开。
我没有反抗，因为我知道反抗也没用。父亲铁了心要我与萧瑾言成婚，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。
禁闭室在苏府的偏僻角落，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。
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，心中却出奇地平静。
红豆偷偷来看过我几次，每次都是哭着离开。
"小姐，您就认个错吧，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"红豆劝道。
我摇摇头："红豆，有些事情认错是没用的。萧瑾言那种人，即使我现在妥协了，将来也不会幸福的。"
红豆不明白我的意思，但看到我坚决的样子，也只能叹气离开。
就这样，我在禁闭室里待了整整七天。
第七天的晚上，红豆又来了，这次她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"小姐，萧世子来了，他在前厅等您呢。"
我心中一动："他说什么了？"
"他说...他说愿意原谅您的无理取闹，只要您肯认错道歉，他就既往不咎。"红豆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我忍不住笑了，萧瑾言还真是自以为是。
"红豆，你去告诉父亲，就说我愿意见萧瑾言一面。"我平静地说道。
红豆喜出望外："小姐，您是想通了吗？"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让她按我说的去做。
很快，我被带到了前厅。萧瑾言坐在上座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"音儿，这几日你想清楚了吗？"他开口问道。
我平静地看着他："萧世子想听什么样的答案？"
萧瑾言以为我要妥协了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："自然是希望你承认错误，然后我们重新商议婚期。"
我点点头："好，我承认我确实做错了一件事。"
萧瑾言更加得意："什么事？"
我深深看着他："我不该对你动真情。"
5
萧瑾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"音儿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"他皱眉问道。
我站起身来，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。
那是他送给我的玉佩，我贴身佩戴了三年。
"萧世子，这玉佩我还给你。从今以后，我们再无瓜葛。"
萧瑾言脸色大变："苏婉音，你真的要一意孤行？"
"不是一意孤行，是看清了现实。"我淡淡地说道，"萧世子心中另有所爱，何必勉强与我成婚？"
萧瑾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："你在说什么？我心中没有别人。"
"是吗？"我冷笑一声，"那柳如烟是什么？你们在假山后的那番话，你以为我没听见？"
萧瑾言的脸瞬间变得煞白。
"你...你听见了？"他结结巴巴地问。
"没错，我都听见了。"我平静地看着他，"包括你说我只是个工具，包括你要在诗会后退掉婚约。"
萧瑾言张了张嘴，想要解释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萧世子，你应该感谢我。"我继续说道，"是我主动提出退婚，为你省去了麻烦。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娶柳如烟了。"
萧瑾言急了："音儿，你听我解释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..."
"够了。"我打断他，"萧世子，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了，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。你不必解释，我也不想听。"
说完，我转身要走，却被萧瑾言拉住了手腕。
"苏婉音，你不能这样对我！"他用力拉着我，眼中竟有了几分疯狂，"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你就这么绝情？"
我挣脱他的手："从小一起长大？萧世子记性真好，那你还记得七岁那年，我落水时是谁救了我吗？"
萧瑾言愣住了。
"是一个白衣少年。"我继续说道，"他跳进湖中救了我，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，只留下一支玉箫。"
说着，我从怀中掏出那支保存了十多年的玉箫。
"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，所以才会对你情深一片。现在想来，真是可笑。"
萧瑾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，因为他心里清楚，那个救我的人确实不是他。
"音儿..."他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我再次打断。
"萧世子，从今以后，我们桥归桥，路归路。你有你的柳如烟，我有我的自由。"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前厅。
身后传来萧瑾言愤怒的声音："苏婉音，你会后悔的！离开了我，看还有谁要你！"
我没有回头，只是加快了脚步。
此时此刻，我只想离开这个充满虚伪和欺骗的地方。
当夜，我找到父亲，跪在他面前。
"父亲，女儿想出去走走，散散心。"
苏明远脸色阴沉："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？"
"不是闹，是想通了。"我平静地说道，"父亲，强扭的瓜不甜，萧瑾言既然心有所属，何必勉强他娶我？"
苏明远沉默了许久，才缓缓开口："你想去哪里？"
"江南，外祖母那里。"我说道。
外祖母是江南第一琴师，我想去那里潜心学琴，忘掉这一切。
苏明远考虑了很久，最终点头同意了。
6
离开京城的那一日，春雨绵绵。
我坐在马车里，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渐渐远去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红豆陪在我身边，时不时偷偷擦拭眼泪。
"小姐，我们真的不回来了吗？"她问道。
我摇摇头："不知道，也许永远不回来了。"
马车慢慢驶出城门，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繁华的都城，心中默默说了声再见。
江南的外祖母家在一个叫梅花村的小镇上，那里山清水秀，民风淳朴。
外祖母见到我时，并没有多问什么，只是温和地笑了笑。
"音儿来了就好，正好陪陪外祖母这个老太婆。"
在外祖母这里，我过上了与在京城完全不同的生活。
每日晨起练琴，午后读书，傍晚在湖边散步，夜晚观星赏月。
没有尔虞我诈，没有虚情假意，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。
外祖母见我琴艺已有大成，便开始教我一些古曲绝学。
"音儿，琴艺虽重要，但更重要的是琴心。"外祖母说道，"没有一颗纯净的心，再高超的技艺也是徒然。"
我若有所思地点头。
在京城时，我虽然琴艺不俗，但心中总有杂念。为了取悦萧瑾言，为了在各种场合露脸，我的琴声中多了功利，少了真情。
现在远离了那些纷扰，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"琴心合一"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我的心境越来越平和，琴艺也有了质的飞跃。
外祖母说我现在的琴艺已经超过了她当年的水平。
这一日，我正在湖边练琴，忽然听到身后有掌声响起。
我回头一看，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公子站在不远处，正含笑看着我。
他面如冠玉，眉眼如画，身姿挺拔如竹，当真是人间难得的佳公子。
"姑娘琴艺超凡，在下佩服。"他温和地说道。
我起身施礼："公子过奖了。"
"在下慕容清，正好路过此地，听见琴声优美，忍不住驻足聆听，希望没有冒犯姑娘。"
慕容清？我心中一动，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"公子客气了，能得公子赞赏，是小女的荣幸。"我回礼道。
慕容清走近几步，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琴上。
"这是伏羲琴？"他有些惊讶地问道。
我点点头："正是。这是外祖母传给我的。"
慕容清眼中露出钦佩之色："难怪琴声如此动人，原来是名琴配佳人。"
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，才知道慕容清是附近慕容世家的公子，也是个琴艺高手。
"姑娘既然在此学琴，何不到舍下一坐？我那里收藏了不少古琴谱，或许对姑娘有用。"慕容清邀请道。
我正要答应，忽然想起什么，摇头道："多谢公子好意，不过还是算了。"
慕容清见我拒绝，并没有勉强，只是温和地笑了笑。
"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，告辞。"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我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，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。
回到家中，我将今日遇到慕容清的事告诉了外祖母。
外祖母听后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"音儿，你可知道慕容家是什么来历？"她问道。
我摇摇头。
"慕容家世代书香门第，家中男子个个都是难得的君子。尤其是这个慕容清，更是江南有名的才子，不知多少世家女子想嫁给他呢。"外祖母说道。
我心中一动："外祖母，您见过他？"
外祖母点点头："见过几次，确实是个好孩子。而且..."她顿了顿，"他似乎还会医术，是个难得的全才。"
我更加好奇了，但也没有多问。
7
此后几日，慕容清时常出现在湖边。
起初他只是远远聆听我练琴，后来渐渐走近，有时还会与我探讨琴艺。
我发现他的琴艺确实很高，而且对古曲的理解极为深刻。
"姑娘这首《广陵散》弹得很好，但似乎还缺少一些什么。"这一日，他听我弹完曲子后说道。
我放下琴："公子觉得缺少什么？"
"杀气。"慕容清认真地说道，"《广陵散》本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，充满了悲愤和决绝，但姑娘弹出来的版本太过温和了。"
我若有所思："公子说得对，我确实没有体会到那种刻骨的恨意。"
"那是因为姑娘心地善良，没有经历过深仇大恨。"慕容清温和地笑道，"这是好事，说明姑娘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中。"
我苦笑一声："公子说错了，我也有过恨意，只是现在已经放下了。"
慕容清微微一愣："哦？不知姑娘曾经恨过谁？"
我沉默了片刻，才开口道："一个负心人。"
慕容清没有追问，只是静静看着湖水。
"其实，恨意并不能让人快乐。"他轻声说道，"与其纠结于过去，不如放眼未来。"
我点点头："所以我才来到这里，想要重新开始。"
"那姑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？"他问道。
"不知道，也许很久，也许一辈子。"我如实回答。
慕容清看着我，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
"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，在下想请姑娘指教一二。"他说道。
我有些意外："公子的琴艺已经很高了，哪里用得着我指教？"
"山外有山，人外有人。"慕容清谦逊地说道，"在下虽然习琴多年，但与姑娘相比，还是差了不少。"
就这样，我们开始经常在一起切磋琴艺。
慕容清确实是个谦谦君子，从不越界，也不会说些轻浮的话。和他在一起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。
这一日，我们正在讨论一首古曲的演奏技巧，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响起。
我们走出亭子一看，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这边奔来，为首的正是萧瑾言！
我心中一惊，没想到他竟然追到了这里。
萧瑾言看到我和慕容清在一起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他翻身下马，大步走到我面前。
"苏婉音，你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什么？还和野男人在一起，成何体统！"
我皱眉道："萧世子，请你说话客气一些。这位是慕容公子，不是什么野男人。"
萧瑾言冷笑："慕容公子？我看是你的新欢吧！"
慕容清脸色微变，上前一步："这位公子，请你对姑娘放尊重一些。"
"尊重？"萧瑾言怒极反笑，"她是我的未婚妻，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？"
"萧瑾言！"我愤怒地看着他，"我们已经退婚了，我不是你的未婚妻！"
"退婚？"萧瑾言冷声道，"我什么时候同意退婚了？你一个女子，说退婚就退婚，当婚约是儿戏吗？"
我气得浑身发抖："是你自己说要退婚的！"
"我什么时候说过？"萧瑾言恶人先告状，"苏婉音，你为了这个野男人，连谎话都说得这么自然了？"
慕容清再也忍不住了："公子，请你不要侮辱姑娘！"
"侮辱？"萧瑾言上前逼近慕容清，"我教训自己的未婚妻，关你什么事？识相的就滚远点，别在这里碍眼！"
两个男人剑拔弩张，眼看就要动手。
我急忙拦在中间："够了！萧瑾言，你走吧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。"
8
萧瑾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："不跟我回去？苏婉音，你别以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找不到你！"
说着，他一挥手，身后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。
"来人，将苏小姐带回府！"萧瑾言冷声下令。
护卫们正要上前，慕容清却挡在了我面前。
"诸位，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，就不怕王法吗？"
萧瑾言冷笑："王法？我就是王法！这是我的未婚妻，我带她回家有什么错？"
"可是这位姑娘明明不愿意跟你走。"慕容清坚持道。
"她愿不愿意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她必须跟我走！"萧瑾言说完，对护卫使了个眼色。
几个护卫立刻逼近，慕容清虽然习武，但双拳难敌四手，很快就被制住了。
"慕容公子！"我惊叫一声，想要上前帮忙，却被萧瑾言一把拉住。
"音儿，跟我回去。"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，"别再闹了，这样对你没有好处。"
我挣扎着想要挣脱："放开我！我不会跟你走的！"
萧瑾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："不走？那我就毁了这个小白脸，看你还敢不敢任性！"
说着，他抽出身边护卫的刀，朝慕容清走去。
我心中大惊，急忙喊道："萧瑾言，你住手！他是无辜的！"
"无辜？"萧瑾言冷笑，"他勾引我的未婚妻，还敢说无辜？"
刀刃已经抵在慕容清的脖子上，我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："住手！"
所有人都回头看去，只见外祖母拄着拐杖走了过来，身后跟着村里的几十个村民。
"老太太，这里没你的事，识相的就走开！"萧瑾言恶狠狠地说道。
外祖母冷笑一声："年轻人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"
萧瑾言不耐烦地说："我管你是谁，今天我必须带走苏婉音！"
"我是当朝太师的师妹，也是慕容家的老夫人。"外祖母缓缓说道，"你动我外孙女一个试试？"
萧瑾言脸色大变。太师府的名头他不敢不忌惮，更别说慕容家也不是好惹的。
"这...这是误会..."他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"误会？"外祖母冷哼一声，"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，你要强抢我外孙女？"
萧瑾言额头冒汗："老夫人误会了，我只是...只是想接我未婚妻回家..."
"未婚妻？"外祖母看向我，"音儿，你们还有婚约吗？"
我摇摇头："外祖母，我们已经退婚了。"
外祖母点点头，然后冷冷地看着萧瑾言："年轻人，你听见了吗？我外孙女说你们已经退婚了，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？"
萧瑾言脸色青白交替："可是...可是两家的婚约..."
"婚约也要双方同意才行。"外祖母打断他，"我外孙女既然不愿意，你就别纠缠了。"
萧瑾言还想说什么，却被外祖母身后的村民们的愤怒目光震慑住了。
这些村民平时受过外祖母很多恩惠，此时见她被人欺负，一个个都义愤填膺。
"识相的就赶紧滚！"
"就是，欺负我们村的姑娘，找死吗？"
"信不信我们几十个人揍死你们几个？"
萧瑾言见势不妙，只好放开慕容清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"苏婉音，你会后悔的！"他丢下这句话，带着人马狼狈逃走了。
等他们走远后，我才长出一口气。
"慕容公子，你没事吧？"我关切地问道。
慕容清摇摇头："我没事，多谢姑娘关心。"
外祖母走过来，慈爱地看着我："音儿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负心人？"
我点点头，眼中含泪："是的，外祖母。"
外祖母叹了口气："这样的人，离得越远越好。你做得对。"
慕容清在一旁听着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夜深人静时，我独自坐在房中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。
萧瑾言的出现让我明白，即使逃到天涯海角，有些人、有些事也是躲不掉的。
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苏婉音了，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摆布。
正想着，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轻咳。
我打开窗户一看，慕容清正站在院子里。
"公子，这么晚了还没休息？"我轻声问道。
慕容清抬头看着我："姑娘，有些话我想对你说。"
我心中一动："什么话？"
"白天那个人...真的是你的前未婚夫？"他问道。
我点点头："是的，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。"
慕容清沉默了片刻，才开口道："姑娘，你...还会回京城吗？"
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。
"不知道，也许会，也许不会。"我如实回答。
慕容清又问："如果有一天，有人想娶你，你会答应吗？"
我愣住了，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。
"公子为什么这么问？"我反问道。
慕容清深深看着我："因为...因为我想娶你。"
9
我怔怔地看着慕容清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"公子...你说什么？"我颤声问道。
慕容清走近几步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，那双眼睛里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深情。
"我说，我想娶你。"他重复了一遍，声音虽轻但异常坚定。
我的心跳得很快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公子，我们才认识不久..."我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"时间的长短并不重要。"慕容清温和地笑了，"重要的是心意。从第一次见到你时，我就知道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。"
我更加困惑了："要找的人？"
慕容清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，月光下闪闪发光。
那是一支玉箫，与我收藏多年的那支一模一样！
"这是...?"我震惊地看着他。
"十二年前，我在京城的莲花湖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。"慕容清轻声说道，"那时我留下了一支玉箫，后来一直想找到那个女孩，却始终没有消息。"
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"是你...真的是你..."我哽咽道，"我找了你十二年！"
慕容清眼中也有了泪光："我也找了你十二年。"
原来，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。那个在我最危险时救了我的少年，就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。
"所以，当我在湖边第一次听到你的琴声时，就觉得那么熟悉。"慕容清说道，"后来见到你，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感觉。"
我擦干眼泪，看着他："可是...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..."
虽然我和萧瑾言没有真的成婚，但毕竟有过婚约，在世人眼中已经不是完璧之身。
慕容清摇摇头："在我眼中，你永远是最纯洁的。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。"
他走近一步，伸出手："婉音，愿意嫁给我吗？"
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，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。
"我愿意。"我轻声说道，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。
慕容清紧紧握住我的手，眼中满是喜悦。
"婉音，我会让你幸福的。"他承诺道。
第二天，慕容清便向外祖母正式提亲。
外祖母自然是喜出望外，慕容家的家世人品她都了解，而且慕容清对我的感情她也看在眼里。
"音儿，你总算找到真正疼你的人了。"外祖母高兴地说道。
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时，意外又发生了。
萧瑾言竟然纠集了一帮人，将整个梅花村包围了！
"苏婉音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！"他在村外大喊，"要么跟我回去，要么我就血洗这个村子！"
村民们都很害怕，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来。
外祖母气得浑身发抖："这个畜生，竟敢威胁无辜的村民！"
慕容清脸色也很难看："这个人已经疯了。"
我心中愧疚不已，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村民们。
"我去见他。"我站起身来。
"不行！"慕容清拉住我，"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，你去太危险。"
"可是不能让村民们因我而受苦。"我坚持道。
最终，我还是决定出去见萧瑾言。
当我走出村口时，萧瑾言正带着几十个护卫等在那里。他的眼中满是血丝，看起来确实像是疯了。
"音儿，你终于出来了。"他看到我，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，"跟我回去，我可以既往不咎。"
"萧瑾言，你疯了吗？"我愤怒地看着他，"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，你要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？"
"不爱我？"萧瑾言狂笑，"苏婉音，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？"
我沉默了，因为我确实爱过他，爱了很多年。
"既然爱过，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？"萧瑾言继续说道，"我可以忘记你做过的一切，重新疼你..."
"晚了。"我摇摇头，"萧瑾言，爱情不是你想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的。"
萧瑾言脸色瞬间变得狰狞："是因为那个姓慕容的小白脸吗？"
我没有回答，但我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"好，很好！"萧瑾言怒极反笑，"既然你选择了他，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！"
说着，他举起手，准备下令攻村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。一队官兵快速奔来，为首的竟是当朝的三皇子！
萧瑾言脸色大变，急忙上前行礼："见过三皇子！"
三皇子冷冷地看着他："萧瑾言，你在做什么？"
"回皇子的话，微臣只是...只是来接未婚妻回家..."萧瑾言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"未婚妻？"三皇子看向我，"苏姑娘，是这样吗？"
我行礼道："回殿下的话，民女与萧世子早已退婚，并非未婚妻关系。"
三皇子点点头，然后冷冷地看着萧瑾言："萧瑾言，擅自调动护卫，围困村庄，威胁百姓，你知罪吗？"
萧瑾言额头冷汗直冒："殿下，微臣...微臣只是一时糊涂..."
"一时糊涂？"三皇子怒道，"来人，将萧瑾言押回京城，听候发落！"
几个侍卫立刻上前，将萧瑾言五花大绑。
萧瑾言被押走时，还在拼命挣扎："苏婉音！苏婉音！你会后悔的！你一定会后悔的！"
他的声音渐渐远去，终于消失在山谷中。
我长出一口气，终于，这个噩梦结束了。
三皇子走到我面前，温和地说道："苏姑娘，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。"
我感激地行礼："多谢殿下。"
三皇子摆摆手："应该感谢的是慕容兄才对。"
我疑惑地看向慕容清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"其实...三皇子是我的表兄。"他解释道，"我派人给他送了信，他才会及时赶来。"
原来如此！我心中既感动又惊讶，没想到慕容清还有这样的背景。
10
一个月后，我和慕容清在梅花村举行了婚礼。
婚礼很简朴，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温馨。村民们都来祝贺，外祖母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新婚之夜，慕容清温柔地为我除去凤冠霞帔。
"婉音，从今以后，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。"他轻声说道。
我羞涩地点点头，心中满是幸福。
"夫君，我有件事想问你。"我鼓起勇气说道。
"什么事？"他温和地笑着。
"你当年为什么会在莲花湖？又为什么要救我？"我好奇地问道。
慕容清想了想，说道："那时我随父亲进京办事，正好路过莲花湖。看到有人落水，自然要救。"
"就这么简单？"我有些不信。
慕容清笑了："好吧，其实我从小就听母亲说过一个预言。"
"什么预言？"我更加好奇了。
"母亲说，我命中注定的妻子会在水边等我。"慕容清轻抚我的脸颊，"当我看到你在水中挣扎时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，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。"
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："所以你才会留下玉箫？"
"嗯，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到你。"他点点头，"没想到真的等到了这一天。"
我紧紧抱住他："夫君，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。"
"当然，我们要白头偕老。"他在我耳边轻语。
就在我们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时，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。
"公子，不好了！"是慕容清的贴身侍从阿福的声音。
慕容清皱眉起身开门："什么事这么急？"
阿福脸色煞白："公子，萧瑾言...萧瑾言逃出来了！"
我心中一惊，急忙问道："怎么回事？"
阿福喘着气说道："萧瑾言在被押送回京途中，突然有人劫囚车，将他救走了。据说是柳如烟买通了一批江湖人士..."
慕容清脸色大变："他们现在在哪里？"
"不知道，但是...但是有人看见他们朝这边来了！"阿福急道。
我和慕容清对视一眼，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
萧瑾言本来就已经疯了，现在又逃出来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"夫君，我们怎么办？"我担忧地问道。
慕容清握住我的手："别怕，我会保护你的。"
他转向阿福："立刻去通知村民，让他们都躲起来。然后派人去县衙报官。"
阿福领命而去。
慕容清开始收拾东西："婉音，我们不能连累村民，必须离开这里。"
我点点头，虽然舍不得这个给我带来幸福的地方，但为了大家的安全，我们必须走。
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，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。
慕容清脸色一变："他们来了！"
我心中害怕极了，紧紧抓住慕容清的手。
"夫君，我怕..."
"别怕，有我在。"他安慰我道，然后从暗格中取出一把剑，"你躲在房间里，不要出来。"
"不，我要和你在一起！"我坚决地说道。
慕容清还想劝我，外面就传来萧瑾言疯狂的笑声。
"苏婉音！我知道你在里面！出来见我！"
"慕容清，你这个小白脸，有本事出来与我决斗！"
我和慕容清相视而立，准备面对最后的考验。
门外，萧瑾言带着一群蒙面人正在疯狂地撞击房门。
"苏婉音，你逃不掉的！即使死，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！"
房门终于被撞开了，萧瑾言满脸狰狞地冲了进来。
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，头发散乱，衣衫不整，眼中满是疯狂。
"音儿，跟我走！"他伸手要抓我。
慕容清挺剑而立，挡在我面前："萧瑾言，我妻子不会跟你走的！"
"妻子？"萧瑾言怒极反笑，"她是我的！永远都是我的！"
说着，他抽出长剑，朝慕容清刺来。
两人激战在一起，剑光闪闪，招招致命。
我紧张地看着，生怕慕容清有什么闪失。
战斗很激烈，但慕容清明显处于下风。萧瑾言虽然疯了，但武功确实不弱，而且他现在是拼命的打法，十分凶险。
终于，萧瑾言找到机会，一剑刺向慕容清的胸口。
"夫君！"我惊叫一声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。
关键时刻，我挡在了慕容清面前，萧瑾言的剑刺进了我的胸口。
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嫁衣，我缓缓倒在了慕容清怀里。
"婉音！"慕容清抱着我，声音都颤抖了。
萧瑾言也愣住了，看着手中的血剑，不敢置信地说道："不...不是的...我不是要杀你的..."
我用尽最后的力气，看着慕容清："夫君...来世...我们还做夫妻..."
"婉音，你不要说话，你会没事的..."慕容清眼泪直流，"我这就送你去看大夫..."
我摇摇头，已经感觉到生命在流逝："太晚了...夫君...要...要好好活着..."
说完这句话，我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"婉音！婉音！"慕容清痛苦地呼喊着我的名字，声音响彻云霄。
萧瑾言呆呆地站在那里，喃喃自语："不是的...我不是要杀她的...我是爱她的..."
慕容清抱着我的尸体，眼中满是仇恨地看着萧瑾言："是你...是你害死了她..."
萧瑾言似乎才回过神来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，终于崩溃了。
"音儿...音儿...我错了...我真的错了..."他跪在地上，痛哭流涕，"我不该逼你的...我不该..."
但是，一切都太晚了。
我的故事到此结束，但慕容清的痛苦才刚刚开始。
据说，从那以后，他再也没有娶妻，每年都会在我的坟前弹琴，直到白发苍苍。
而萧瑾言，在我死后就疯了，整日里抱着我的画像喃喃自语，最终在疯癫中度过了余生。
有人说，这就是负心人的报应。
也有人说，这是一个关于爱与恨的悲剧。
但对我来说，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心爱的人而死，也算是一种圆满了。
只是，如果有来世，我希望能与慕容清白头偕老，再不要有这些纷扰和痛苦。
月落乌啼霜满天，江枫渔火对愁眠。
我的故事就到这里，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。
【全文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