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王爷，臣女宁可削发为尼，也绝不嫁给那个纨绔！"我跪在金銮殿上，声音颤抖却坚决。 赵煜寒冷的视线如刀子般刮过我的脸："苏婉音，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商量？"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，这位手握重权的摄政王，竟是我继母安排的最大棋子。 而我苏家嫡女的身份，不过是她手中待价而沽的筹码罢了。
1
月圆之夜，我苏婉音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，膝盖早已磨破，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裙摆。
面前香案上，父亲的牌位在烛火中摇曳不定，似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。
"音儿，你可想清楚了？"继母柳姨娘踱着步子，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，"摄政王殿下亲自下旨赐婚，你若再不从，便是抗旨不遵，株连九族的大罪。"
我紧咬牙关，声音沙哑："继母，那陈公子品行不端，在京城声名狼藉，女儿岂能..."
"啪！"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，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。
"逆女！"柳姨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眼中满是威严，"陈公子乃是陈丞相之子，门第显赫，配你绰绰有余！你一个庶出的丫头，还敢挑三拣四？"
庶出？我猛地抬头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我苏婉音明明是苏府嫡女，父亲在世时最疼爱的掌上明珠，如今竟被说成庶出？
"继母，女儿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所生，怎会是庶出？"
柳姨娘冷笑一声："你那生母不过是个侍妾，死后被你父亲追封为正室罢了。真正的嫡母，是本夫人！"
这话如晴天霹雳，击得我天旋地转。原来这些年来，我一直活在她编织的谎言里。
"况且，"柳姨娘继续说道，"摄政王殿下亲自过问此事，可见对这门亲事的重视。你若不从，便是与朝廷作对，与摄政王作对！"
摄政王赵煜的名字如重锤敲击在我心上。那个年仅二十五岁便手握朝政大权的男人，冷酷无情，杀伐决断，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。
连父亲生前都对他敬畏三分，如今他竟亲自过问我的婚事？
"为何摄政王会关注一个小小的苏府？"我艰难地问道。
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："自然是因为本夫人的贤名传到了王府。摄政王殿下赞誉本夫人教女有方，特地为你择了这门好亲事。"
我闭上眼睛，感受着膝盖传来的钻心疼痛。从父亲病逝那日起，柳姨娘便开始对我进行各种约束。
不准出府，不准见客，不准读书写字，每日只能在后院做些女红刺绣。美其名曰培养女德，实则是将我困在牢笼之中。
而今日的赐婚，更是将我推向了深渊。
"女儿...女儿需要时间考虑。"我最终妥协道。
"三日。"柳姨娘冷冷道，"三日后若还不从，休怪本夫人家法伺候。"
她转身离去，留下我一人跪在祠堂中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，如霜如雪，冷得刺骨。
我看着父亲的牌位，眼泪终于决堤而出。父亲，您在天有灵，可看到女儿如今的境遇？
就在这时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。我擦干眼泪，以为是丫鬟来送饭，却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月光下，来人身形修长，面如冠玉，正是我的表哥沈毅。
"音妹妹。"他快步走到我身边，将我扶起，"你怎能跪这么久？快起来。"
"表哥..."我声音哽咽，几乎站立不稳。
沈毅眉头紧锁，将外袍脱下披在我身上："我都听说了，柳姨娘要将你嫁给陈家那个纨绔。"
我点点头，不敢多言。柳姨娘向来不喜沈毅，若被她知道表哥深夜来访，必定又是一番责罚。
"音妹妹，你可知那陈公子是什么人？"沈毅压低声音，"他在京城恶名远扬，已经害死了三个妻妾！"
我心头一震，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："什么？"
"此事知者甚少，但我在户部有同窗好友，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。"沈毅神色凝重，"那三个女子都是新婚不久便暴毙，陈家每次都说是急病而亡。"
我浑身发冷，仿佛坠入冰窖。柳姨娘竟要将我推向这样一个魔鬼？
"表哥，那我该怎么办？"
沈毅沉默良久，才道："我已修书一封给京城的朋友，让他们打听摄政王为何会插手此事。音妹妹，你且再忍几日，我定想法子救你出来。"
说罢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："这是我从太医院得来的药丸，若真到了危急关头，服下一颗便可装病拖延时间。"
我接过药瓶，如获至宝。表哥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，却是我在这府中唯一的依靠。
"音妹妹，你要记住，无论如何都不能真的嫁给陈家。"沈毅握住我的手，眼中满是关切，"我宁可与你私奔，也不愿看你跳入火坑。"
私奔二字让我心头一颤。表哥对我的情意，我如何不知？只是如今我身份尴尬，实在不敢连累于他。
"表哥，你快走吧，若被人发现..."
沈毅点点头，深深看了我一眼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重新跪在蒲团上，看着手中的药瓶，心中涌起一丝希望。
无论柳姨娘有什么阴谋，无论摄政王为何要插手此事，我苏婉音绝不会束手就擒！
2
三日期限眨眼就到，柳姨娘如约出现在我的院子里，身后跟着几个粗使婆子，手中拿着各种刑具。
"音儿，考虑得如何了？"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，"可想通了？"
我跪在地上，低着头道："女儿愿意听从继母安排。"
这话一出，柳姨娘明显松了口气，那些婆子也放下了刑具。
"这就对了。"她满意地点头，"明日便去陈府下聘，半月后成亲。你且好好准备，莫要给苏府丢脸。"
我表面顺从，心中却在盘算脱身之策。既然明面上反抗无用，那就只能另想办法。
是夜，月黑风高。我服下沈毅给的药丸，不出一个时辰便开始发热昏迷。
丫鬟春花发现时，我已经烧得神志不清，嘴里胡言乱语。
"夫人，小姐病得厉害，怕是撑不过今夜了！"春花哭着跑去报信。
柳姨娘匆忙赶来，看着床上的我，眉头紧皱。
"请了大夫没有？"
"已经请了，大夫说是急症，需要名贵药材才能救治。"春花战战兢兢地回道。
柳姨娘沉默不语。以她的性子，若我真的病死，倒也省了她的麻烦。可若我死在出嫁前，传出去于苏府名声不利，对她也无好处。
"去库房取银子，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。"她最终还是下了决定。
我暗暗松了口气，沈毅的药果然管用，为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。
就在这时，府外传来一阵马蹄声，随即有人高声道："摄政王殿下到！"
柳姨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连忙整理衣衫出去迎接。
我强撑着病体，从床上爬起来，躲在门后偷听。
"臣妇见过摄政王殿下。"柳姨娘的声音颤抖着。
"苏夫人不必多礼。"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，却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威严，"本王听闻苏府嫡女身染急症，特来探视。"
我心头一震。摄政王为何会在深更半夜来探视我？
"王爷真是...臣妇感激不尽。只是犬女病重，怕是不便见客。"柳姨娘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"无妨，本王略通医理，或可帮上忙。"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我连忙重新躺回床上，闭眼装昏。
房门被推开，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飘了进来。随即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边。
"王爷，犬女自幼体弱，这次的病来得突然，还请王爷见谅。"柳姨娘陪在一旁，声音恭敬得不得了。
我感受到有人在仔细打量着我，那道视线如有实质，仿佛要将我看透。
片刻后，男人开口道："苏夫人，本王记得苏嫡女向来身体健康，如何突然病重至此？"
柳姨娘一怔，连忙解释："这...许是因为即将出嫁，女儿家紧张所致。"
"是吗？"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，"本王倒觉得，更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。"
我心中大惊，这人竟能看出我是装病？
"王爷明鉴，臣妇绝不敢对女儿用什么药物。"柳姨娘的声音更加慌乱。
"本王自有分辨。"男人的语气变得冷淡，"苏夫人，你且退下，本王要单独与苏嫡女谈谈。"
"这..."柳姨娘显然不愿，"王爷，犬女昏迷不醒，怕是无法对话。"
"本王说了，苏夫人且退下。"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更浓。
柳姨娘不敢再反驳，只得行礼退出房间，还贴心地将门关上。
房中瞬间安静下来，只有烛火跳动的细微声响。
我努力保持均匀的呼吸，不敢有丝毫异样。
忽然，一只冰凉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："苏婉音，装得倒是挺像。"
我猛地睁开眼睛，对上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。
眼前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，五官如刀削般俊美，身穿玄色蟒袍，头戴玉冠，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。
这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赵煜？
"王...王爷。"我想要起身行礼，却被他按住肩膀。
"既然醒了，就不必再装。"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"说说吧，为何要装病？"
我咬着唇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眼前这个男人太危险，一个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。
"不愿说？"他轻笑一声，"还是说，你以为本王猜不到？"
"臣女不敢欺瞒王爷。"我硬着头皮道，"只是...只是不愿嫁给陈公子，所以才..."
"为何不愿？"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，仿佛在询问今日天气。
我鼓起勇气道："陈公子品行不端，臣女实在不愿与之为伴。"
"哦？品行不端？"他挑了挑眉，"苏嫡女倒是消息灵通。"
这话让我心头一跳。他是什么意思？难道他知道陈公子的那些恶行？
"王爷，臣女不敢妄议他人，只是..."
"只是你查到了陈公子的真面目。"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，"苏婉音，你比本王想象中要聪明。"
我不敢接话，只是紧张地看着他。
"既然不愿嫁给陈公子，那你想嫁给谁？"他忽然问道。
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。想嫁给谁？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，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。
"臣女...臣女不知。"
"不知？"他轻笑，"还是不敢说？"
我心中更加困惑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"苏婉音。"他忽然起身，走到窗边，背对着我，"你可知，这门亲事是谁的主意？"
"是...是继母安排的。"
"继母？"他转过身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，"你当真以为，区区一个柳氏，有能力让本王下旨赐婚？"
我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"这门亲事，是本王亲自安排的。"他一步步走向我，每一步都如重锤敲击在我心上，"而新郎，从来就不是什么陈公子。"
"那...那是谁？"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。
他在床边停下，俯身凑近我，薄唇轻启："本王。"
3
我如遭雷击，整个人呆立当场。
摄政王要娶我？这怎么可能？
"王爷...您在说笑吧？"我声音发颤，"臣女一个小小苏府女儿，如何能配得上王爷金枝玉叶？"
"配不配得上，不是你说了算。"赵煜神情淡漠，"本王既然选中了你，你便只能从命。"
我急忙摇头："王爷，臣女德行浅薄，实在不敢高攀。您还是另择佳人吧。"
"另择佳人？"他冷笑一声，"苏婉音，你以为这是在与本王商量？"
说罢，他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放在桌上："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，册封你为摄政王妃。圣旨已下，你以为还能反悔？"
我看着那道圣旨，只觉得天旋地转。从陈公子到摄政王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"可是继母说...说是要我嫁给陈公子..."
"那只是个幌子。"赵煜坐回椅子上，"若一开始就说要你做摄政王妃，以你的性子，定然会想方设法逃避。倒不如先给你一个更可怕的选择，让你主动就范。"
我这才明白过来，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算计！
从继母的逼迫，到陈公子的恶名，甚至我的装病，他都了如指掌。我以为自己在反抗，实际上却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"为什么选中我？"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"京城权贵之女那么多，王爷为何偏偏看中苏府？"
"你想知道？"他玩味地看着我，"那就先答应嫁给本王，本王自会告诉你。"
我咬紧牙关，心中满是不甘。这个男人太可怕了，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我牢牢困住，让我无处可逃。
"如果我不答应呢？"
"不答应？"他轻笑，"苏婉音，你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？"
说罢，他起身朝门外走去，头也不回地说道："明日一早，本王会派人来接你进府。记住，本王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。"
房门关上，我瘫坐在床上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就是我的命运吗？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，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？
不，我不能就这样认命！
我重新躺下，闭眼思考对策。赵煜虽然强势，但他既然要娶我，就说明我对他有某种价值。只要找到这个价值所在，或许就能找到反制他的方法。
第二日清晨，王府的马车准时来到苏府门前。
柳姨娘一脸谄媚地将我送到门口，临别时还不忘叮嘱："音儿，到了王府要乖巧听话，可不能任性。王爷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，要懂得知恩图报。"
我看着她虚伪的笑脸，心中满是讽刺。昨夜之前，她还在逼我嫁给陈公子，今日却又变成了送我入王府的功臣。
马车一路向北，直驶向京城最繁华的地段。
摄政王府坐落在御街之上，占地极广，门楼高耸，气势恢宏。府门前站着两排侍卫，个个身材魁梧，目光如鹰。
"苏小姐请。"一个中年太监恭敬地引导我下车，"王爷在书房等您。"
我跟着他穿过层层院落，一路上看到的下人都恭敬有礼，整个王府井然有序，可见赵煜治家严谨。
书房位于内院深处，推门而入，只见赵煜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，连头都没抬。
"王爷，苏小姐到了。"太监禀报道。
"嗯，你退下吧。"赵煜放下毛笔，抬眼看向我，"坐。"
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，端正了姿势等他说话。
"睡得如何？"他忽然问道。
"还...还好。"我不知道他这话的深意。
"看来那装病的药还是有些副作用。"他起身走到我身边，"脸色有些苍白。"
我心头一跳，他竟然连我服的是什么药都知道？
"王爷...昨夜的话，可还算数？"我鼓起勇气问道。
"什么话？"
"您说过，若我答应嫁给您，就告诉我为何选中我。"
赵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，片刻后道："你当真想知道？"
我点点头。
"因为你母亲。"他淡淡道。
"我母亲？"我震惊不已，"母亲她...她已经过世多年，与王爷有何关系？"
"你母亲林清雅，是本王的师父。"
这话如晴天霹雳，击得我目瞪口呆。
母亲是他的师父？这怎么可能？
"不可能！"我猛地站起来，"母亲只是苏府一个普通的妾室，如何能做王爷的师父？"
"普通妾室？"赵煜嘲讽地笑了，"苏婉音，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知之甚少。"
他走到书架前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，从中拿出一幅画像展开。
画中女子容貌绝美，气质如兰，身穿一袭白衣，正是我记忆中的母亲模样。
但奇怪的是，画像中的母亲并非穿着苏府女眷的服饰，而是一身素雅的道袍。
"这...这是母亲？"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像。
"不错，这是你母亲二十岁时的画像。"赵煜收起画卷，"林清雅并非什么妾室，她是当今天下第一女谋士，无数王公大臣都想拜她为师，而她只教过本王一人。"
我感到头晕目眩，一切都打败了我的认知。
"那她为何会在苏府？为何会嫁给父亲？"
"因为她爱上了你父亲。"赵煜神情复杂，"为了一个男人，她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地位，甘愿做一个普通妇人。"
"可是父亲说..."
"你父亲对外当然不能说实话。"赵煜打断我，"林清雅的真实身份若是暴露，会给苏府招来杀身之祸。所以她宁可被人误会为妾室，也要保护苏府的安全。"
我跌坐在椅子上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原来母亲竟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，而我却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。
"现在你明白了吗？"赵煜在我对面坐下，"本王选中你，不是因为别的，而是因为你是林清雅的女儿。"
"可是我没有继承母亲的才能，我只是个普通女子。"
"是吗？"他眯起眼睛，"苏婉音，你以为自己能在柳氏的压制下坚持这么多年，靠的是什么？你以为你能想出装病脱身，靠的是什么？"
我愣住了。
"血脉不会骗人。"他伸手抚摸我的脸颊，"你拥有和你母亲一样的智慧和韧性，只是还没有完全觉醒罢了。"
"所以王爷娶我，是为了得到母亲的传承？"
"一半对，一半不对。"他的手指描摹着我的唇形，"本王确实需要一个如你母亲般聪慧的女人做助力，但更重要的是..."
他停顿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"更重要的是什么？"我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。
"更重要的是，本王想要你。"
4
他的话让我心跳如鼓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"王爷，您..."
"不必多言。"赵煜起身，"大婚定在十日后，这几日你便住在王府，熟悉一下环境。"
说罢，他便要离开书房。
"王爷等等！"我急忙叫住他，"我还有话要说。"
"说。"
我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道："既然您说我有母亲的血脉，那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。我不愿意做一个被摆布的棋子，更不愿意做一个只知道依附男人的女子。"
赵煜转身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："哦？那你想如何？"
"我希望能参与到王府的事务中来，而不是只做一个花瓶。如果您真的需要我母亲那样的助力，那就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。"
"有意思。"他走回我身边，"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。"
"什么机会？"
"京城最近发生了几起离奇案件，大理寺查了半月毫无头绪。你若能破解此案，本王便答应你的要求。"
我心头一喜，这正是我想要的机会："王爷说话算数？"
"本王金口玉言，岂会反悔？"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，"不过若是失败了，你便乖乖做本王的王妃，再不许有任何异议。"
"一言为定！"
赵煜点点头，叫来那个太监："去把大理寺的卷宗拿来。"
不出一刻钟，太监便抱着一摞卷宗回来了。
"这些就是最近的案件。"赵煜指着卷宗道，"你有三日时间，若能找出蛛丝马迹，本王便承认你的能力。"
我翻开第一个卷宗，仔细阅读起来。
案件确实很离奇。京城东街有个富商叫钱广，平日里为人和善，在商界口碑极好。但就在半月前的一个夜里，他突然在自己的店铺中暴毙。
验尸官检查后发现，钱广身上没有任何外伤，也没有中毒迹象，就像是突然死去一般。
更奇怪的是，钱广死后，他的妻妾和儿女都相继失踪，至今下落不明。
第二个案件发生在南街，死者是个叫李文的书生，同样是暴毙在自己的书斋中，死状与钱广一模一样。
第三个案件在北街，死者是个叫王铁的铁匠...
我越看越觉得蹊跷，这些案件除了死法相同外，还有一个共同点：死者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，在各自的领域都很有声望。
"王爷，这些死者生前可有什么共同点？比如都认识什么人，或者都去过什么地方？"
"大理寺也查过这些，并无发现。"赵煜淡淡道，"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查出来，也不会拖到现在。"
我继续翻阅卷宗，忽然在钱广的案件中看到一个细节：钱广死前曾去过一家叫"听雨轩"的茶楼。
我连忙翻查其他案件，果然，李文死前也去过听雨轩，王铁同样如此。
"找到了！"我兴奋地说道，"王爷，这些死者生前都去过听雨轩！"
赵煜走过来看了看卷宗，摇头道："这个大理寺早就查过了，听雨轩只是个普通茶楼，老板叫赵福，为人本分，没有任何可疑之处。"
我心中一动："赵福？"
"怎么了？"
"没什么，只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。"我继续翻看卷宗，"王爷，我能去现场看看吗？"
"你要去听雨轩？"
"不，我想先去钱广的店铺看看。"
赵煜点点头："明日本王陪你去。"
当夜，我住在王府为我准备的厢房中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那个赵福的名字总在我脑海中盘旋，我确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。
忽然，我想起来了！
赵福不是别人，正是我那个表哥沈毅曾经提到过的人。当时沈毅说他在京城有朋友，其中就有一个开茶楼的赵福。
难道这一切与表哥有关？
不，这不可能。表哥一直对我很好，怎么可能与这些案件有关？
但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。我想起表哥给我的那瓶药，想起他深夜来访时的神情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第二日一早，赵煜果然带我去了钱广的店铺。
店铺已经被官府查封，门窗紧闭，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。
"王爷，我能进去看看吗？"
赵煜挥手示意侍卫开门，我跟着他走了进去。
店铺里积了一层灰尘，货架上的商品也都蒙上了灰布。我仔细查看着每一个角落，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。
忽然，我在柜台后面发现了一个小纸团。
我捡起纸团展开，上面写着几个字：雨夜听君音。
"王爷，您看这个。"我将纸条递给赵煜。
赵煜看了看，眉头紧锁："雨夜听君音？这是什么意思？"
我心中一动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："王爷，听雨轩，雨夜听君音，会不会这里有什么联系？"
"你是说听雨轩有问题？"
"不一定是茶楼本身有问题，但这个暗号一定有特殊含义。"我分析道，"死者都去过听雨轩，而钱广又留下了这样一张纸条，说明他生前一定发现了什么。"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，随即有人推门而入。
"音妹妹？你怎么在这里？"
我回头一看，竟是表哥沈毅。
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，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，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。
"表哥？"我也很意外，"你怎么会来这里？"
沈毅的目光扫过房间，最后落在赵煜身上，神情瞬间变得恭敬："见过摄政王殿下。"
"你就是沈毅？"赵煜上下打量着他，"苏婉音的表哥？"
"正是。"沈毅恭敬地回道，"不知王爷带音妹妹来此有何贵干？"
我刚要开口解释，却被赵煜抢先一步："本王在查案，苏小姐协助本王调查。倒是沈大人，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？"
沈毅一怔，随即道："回王爷，下官听说钱老板出事，特来祭拜一番。钱老板生前与下官有些生意往来，人品极好，没想到竟会横死..."
说着，他的眼神有些闪躲，似乎在隐瞒什么。
我心中的怀疑更深了，但表面上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："表哥，你与钱老板很熟吗？"
"也不算很熟，只是有些生意往来。"沈毅勉强笑了笑，"音妹妹，你怎么会帮王爷查案？"
"这..."我看了看赵煜，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"苏小姐很有天赋，本王正在考验她的能力。"赵煜淡淡说道，"沈大人，既然你与钱广相识，可知他生前有何异常？"
沈毅摇头："下官也是听说他出事才知道的，并不清楚详情。"
我仔细观察着表哥的神情，总觉得他有所隐瞒。
"表哥，你刚才说的祭拜是什么意思？钱老板的尸首不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？"
"这..."沈毅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，"下官是说...是说心中祭拜，并非真的..."
他越解释越乱，反而露出了更多破绽。
赵煜看在眼里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："沈大人，你身上有酒味。"
"啊？"沈毅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，"许是刚才路过酒楼，沾染了些许酒香。"
"是吗？"赵煜冷笑，"本王记得，沈大人向来不饮酒。"
沈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我这才发现，表哥今日的神情确实有些异常，而且他说话时总是避免与我直视。
"表哥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？"我试探性地问道。
沈毅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赵煜，最终长叹一声："音妹妹，对不起..."
5
表哥的道歉让我心中一沉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"表哥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"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。
沈毅低下头，声音颤抖："音妹妹，我...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。"
赵煜冷冷地看着他："说下去。"
"那些案子...都是我做的。"沈毅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，"钱广、李文、王铁，都是我害死的。"
我如遭雷击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疼爱我的表哥。
"不可能！表哥，你为什么要..."
"为了你！"沈毅忽然抬头，眼中满含热泪，"音妹妹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！"
"为了我？"我更加困惑，"我不明白..."
沈毅擦了擦眼泪，缓缓道来："音妹妹，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？从小到大，我便深深爱着你，可我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，如何配得上你这样的女子？"
我心头震动，虽然早就察觉到表哥对我的特殊感情，但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执着。
"所以你就杀人？"赵煜的声音冷得如冰。
"我没有杀人！"沈毅急忙分辩，"我只是...只是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们死去，但我从未亲手杀害任何人。"
"有什么区别？"
沈毅苦笑："王爷，您身居高位，自然不能理解我这样小人物的绝望。我爱音妹妹，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。当我得知柳氏要将她嫁给陈家那个畜生时，我就知道必须做些什么。"
我越听越糊涂："表哥，你杀那些人与我的婚事有什么关系？"
"因为他们都是摄政王府的眼线。"沈毅看向赵煜，"王爷，您以为您的计划天衣无缝，但我早就看出来了。您故意散布陈公子的恶名，故意让柳氏相信那门亲事对音妹妹有利，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铺路。"
赵煜眯起眼睛："你倒是聪明。"
"可我不能让您得逞！"沈毅激动地说道，"音妹妹是我的，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！所以我要破坏您的计划，杀掉您在京城的眼线，让您无法掌控局势。"
我这才明白过来，原来表哥早就知道赵煜的真实意图，为了阻止这门婚事，他竟然杀害了摄政王府的暗探。
"那听雨轩呢？"我问道。
"听雨轩是他们聚会的地方。"沈毅解释道，"每月初一，这些眼线都会在那里碰头，交换情报。我摸清了规律，便在茶水中下毒，让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毒发身亡。"
"雨夜听君音是什么意思？"
"那是他们的接头暗号。钱广发现了我的行踪，想要报信给王府，可惜还没来得及就死了。"沈毅说着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。
我听得心中发寒，眼前这个表哥，已经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和善良的沈毅了。
"表哥，你变了。"我痛苦地说道，"你不再是以前那个表哥了。"
"我没有变！"沈毅激动地上前一步，"音妹妹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！你不知道摄政王有多可怕，他要娶你不是因为爱情，而是因为利用！"
"够了！"赵煜冷声喝止，"沈毅，你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瞒过本王？从你第一次下毒开始，本王就知道是你。"
沈毅一怔："您知道？"
"本王故意带苏婉音来查案，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看，她这个所谓的好表哥是什么货色。"赵煜冷笑道，"你以为你爱她，实际上你只是在毁掉她。"
"我没有毁掉她！我是在救她！"沈毅几乎是在吼叫。
"救她？"我终于忍不住开口，"表哥，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，你觉得这是在救我？"
"他们不是无辜的！他们是摄政王的爪牙，死有余辜！"沈毅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，"音妹妹，跟我走吧，我们离开京城，远离这些是非..."
"不。"我坚决地摇头，"表哥，你已经走错了路，我不能跟你一起错下去。"
沈毅呆立当场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"音妹妹，你...你要选择他而不是我？"
"我不是在选择谁，我是在选择对错。"我看着他，心中满是痛苦，"表哥，你自首吧，或许还能得到宽恕。"
"不！"沈毅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，"既然得不到你，那我就毁掉你！让你永远不能属于任何人！"
他举起匕首朝我刺来，我吓得闭上眼睛。
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，只听见一声闷哼，我睁眼一看，赵煜已经制住了沈毅，匕首掉在地上。
"来人！"赵煜冷声命令，"将此人押回王府！"
几个侍卫立刻冲进来，将沈毅按倒在地。
"音妹妹！"沈毅挣扎着叫道，"你会后悔的！摄政王不是什么好人，他迟早会伤害你！"
我看着被押走的表哥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从小到大，他是我唯一的依靠，可如今却变成了杀人的魔鬼。这一切都太荒谬了。
"案子破了。"赵煜淡淡地说道，"按照约定，本王会给你想要的地位。"
我木然地点点头，心中却毫无喜悦。
"怎么？不高兴？"赵煜走到我身边，"还在为那个疯子难过？"
"他不是疯子。"我苦涩地说道，"他只是...爱错了人，用错了方法。"
"爱？"赵煜冷笑，"那不是爱，那是占有欲。真正的爱，是希望对方幸福，而不是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。"
我看着他，忽然问道："那王爷对我又是什么？是爱，还是利用？"
赵煜沉默了许久，才道："你想听真话？"
"当然。"
"一开始确实是利用。"他坦然地说道，"本王需要一个聪慧的女人做助力，而你是林清雅的女儿，自然是最佳人选。"
我心中一痛，虽然早有预料，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很难受。
"但是..."他忽然转向我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，"在真正了解你之后，本王发现自己开始在乎你这个人，而不仅仅是你的价值。"
"这也许也是一种爱吧。"他自嘲地笑了笑，"虽然开始得不太光彩。"
我怔怔地看着他，心中波澜起伏。
这个男人总是这样，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心。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他从未对我说过谎，哪怕真相残酷。
"王爷，我想回府一趟。"我忽然说道。
"去见柳氏？"
"是的，我有些话要对她说。"
赵煜点点头："本王陪你去。"
我摇头："不用了，有些事我必须自己面对。"
他沉默片刻，最终还是同意了："好，但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。"
当日下午，我独自回到了苏府。
柳姨娘正在花园中赏花，看到我回来，脸上立刻堆满笑容。
"音儿回来了？王爷对你可还满意？"
我冷冷地看着她："继母，我们谈谈吧。"
6
柳姨娘看出我神情不对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。
"音儿，出什么事了？"
"我想问您一个问题。"我在石凳上坐下，"您真的以为我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妾室吗？"
柳姨娘一怔："这话什么意思？"
"您在苏府这么多年，难道从未察觉到任何异常？父亲对母亲的态度，母亲房中的那些书籍，还有那些深更半夜来访的神秘客人？"
柳姨娘的脸色变得煞白："你...你都知道了？"
"现在我知道了。"我直视着她的眼睛，"母亲不是什么妾室，她是林清雅，天下第一女谋士。而您，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。"
柳姨娘跌坐在石凳上，浑身颤抖："不...不是的...我什么都不知道..."
"还要撒谎吗？"我冷笑，"您以为您这些年对我的压制，对我身世的隐瞒，都是为了我好？"
"音儿，你听我解释..."
"不必解释了。"我站起身，"我今日来，只是想告诉您一声，从今以后，我们恩断义绝。您不再是我的继母，我也不再是您的继女。"
"你不能这样！"柳姨娘急忙抓住我的衣袖，"音儿，无论如何我都抚养了你这么多年，难道这些年的恩情都不算数了吗？"
"恩情？"我甩开她的手，"您口中的恩情，是让我以为自己是庶出，让我受尽委屈？还是要将我嫁给一个恶人，断送我的一生？"
"我...我也是迫不得已..."
"是谁逼迫您的？"我逼问道，"是摄政王？还是别人？"
柳姨娘低下头，不敢回答。
我忽然明白了："是您自己的贪念对不对？您看上了摄政王府的权势，所以主动配合他的计划，想要攀上这门高亲。"
"我..."她想要反驳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"您以为我嫁入王府，就能为苏府带来荣华富贵，所以您宁可隐瞒我的身世，也要让我乖乖就范。"我越说越气，"您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女儿，在您眼里，我只是一件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商品！"
"不是的！音儿，我是真心为你好的！"柳姨娘哭着说道，"摄政王那样的人物，能看中你是你的福分！我这样做，也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！"
"好归宿？"我苦笑，"您可知道，就因为您的隐瞒，我差点嫁给一个杀人恶魔？您可知道，表哥为了阻止这门婚事，竟然杀害了无辜的人？"
柳姨娘瞪大眼睛："沈毅杀人了？"
"是的，他为了我杀了人。"我痛苦地说道，"如果您当初能对我坦诚相待，如果您能把我当成女儿而不是商品，也许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。"
柳姨娘呆立当场，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不轻。
"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"我转身就要离开，"从今以后，苏府与我再无关系。"
"音儿！"柳姨娘在身后叫道，"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？无论如何，苏府都是你父亲留下的家业，你不能就这样丢弃！"
我头也不回地说道："苏府是父亲的心血，我自然不会丢弃。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它，而不是依靠您的那些肮脏手段。"
离开苏府后，我直接回到了王府。
赵煜正在书房中等我，看到我回来，立刻迎了上来。
"怎么样？都说清楚了？"
"说清楚了。"我有些疲惫地坐下，"王爷，我想请您帮个忙。"
"说。"
"我想重新整理苏府，清理那些依附在苏府身上的蛀虫。"
赵煜点点头："这很简单，本王派人协助你就是。"
"还有一件事。"我看着他，"我想为表哥求情。"
赵煜脸色一沉："他差点杀了你。"
"我知道，但他毕竟是为了我才会走错路。"我恳求道，"他已经付出了代价，能否饶他一命？"
"你还是心软。"赵煜摇头，"苏婉音，你的善良有时候会害死你。"
"也许吧，但我不想因为仇恨而失去自己的本心。"
赵煜沉默良久，最终还是点头："好，本王可以饶他一命，但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。他将被流放边疆，终生不得回京。"
"谢谢王爷。"我真诚地说道。
"还有六日就是大婚之期。"赵煜忽然说道，"你可还有什么要求？"
我想了想："我希望能在婚后保持一定的独立性，有自己的事业和朋友。"
"可以。"
"我还希望能参与王府的一些重要决策，真正成为您的助力。"
"这个也可以。"
"最后..."我深吸一口气，"我希望这段婚姻中能有真正的感情，而不仅仅是利益结合。"
赵煜看着我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："这个要求，需要我们两个人共同努力。"
"我愿意努力。"我坦然地说道，"虽然这个开始不够美好，但我相信真心能够换来真心。"
"那本王也愿意试试。"他伸出手，"愿意与本王一起，重新开始？"
我看着他伸出的手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个男人确实强势霸道，确实利用了我，但他也从未欺骗过我，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我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改变的可能。
我伸出手，握住了他的手："愿意。"
六日后，京城最盛大的婚礼在摄政王府举行。
我身穿凤冠霞帔，在万众瞩目中嫁给了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。
婚礼当晚，赵煜来到洞房，看着端坐在床边的我。
"紧张吗？"他问道。
"有一点。"我如实回答。
"别紧张，今夜本王不会碰你。"他在椅子上坐下，"本王说过，要用真心换真心。在你真正接受本王之前，本王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。"
我有些意外，没想到他会如此体贴。
"王爷..."
"叫我的名字。"他说道，"我们是夫妻了，不必如此生分。"
"赵煜。"我轻声叫道。
"真好听。"他笑了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，不再冷漠，不再算计，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温暖笑容。
也许，这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7
成婚后的日子出奇地平静。
赵煜信守承诺，从未强迫过我什么，我们更像是合作伙伴，共同处理王府和朝廷的事务。
我逐渐发现，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，实际上有着深沉的责任感。他之所以如此严厉，是因为肩负着整个朝廷的重担。
"婉音，你看这份奏折。"赵煜将一份文书递给我，"南方的水患需要赈灾，但国库空虚，你觉得该如何是好？"
我仔细阅读后，提出建议："可以号召富商捐款，同时开放一些垄断行业，让商人有利可图，这样既能筹到银子，又能促进经济发展。"
"好主意。"赵煜赞许地点头，"你果然有你母亲的智慧。"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我和赵煜之间的关系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。
从最初的互相试探，到后来的默契合作，再到现在的相互信任，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感情。
但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时，意外却再次降临。
那日，我正在花园中看书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喧哗声。
"王妃，出大事了！"丫鬟春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，"柳夫人...柳夫人她自杀了！"
我手中的书掉在地上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"你说什么？"
"柳夫人在苏府后院的井中投水自尽了！"春花哭着说道，"现在苏府乱成一团，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。"
我连忙起身："马车准备好了吗？"
"准备好了，王爷已经在外面等您了。"
我匆匆赶到苏府，只见府中人来人往，一片混乱。
柳姨娘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，盖着白布停在正厅中。
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虽然她曾经伤害过我，但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，如今见她惨死，我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。
"音小姐。"苏府的老管家走过来，"夫人临死前留了一封信，说是要给您的。"
我接过信封，拆开细看。
信中字迹潦草，显然是她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：
"音儿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。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，我只是...只是太想让苏府重新兴盛了。
你父亲死后，苏府日渐衰落，我一个女人家撑着这个家，真的很累很难。当摄政王的人找到我时，我以为那是苏府重新崛起的机会，所以我答应了配合他们的计划。
我以为只要你嫁入王府，苏府就能得到庇护，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。我从来没想过这会让你受到伤害。
可是昨天，摄政王府的人告诉我，沈毅因为我的计划而杀了人，现在被流放边疆。那一刻我才明白，我的贪念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。
音儿，我对不起你，也对不起沈毅，更对不起你的父亲。我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，只能以死谢罪。
苏府的家业我都留给你了，希望你能比我做得更好。还有，你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，我都藏在她原来房间的密室里，你去看看吧。
最后，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：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母亲。她虽然死得早，但她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丈夫，有一个如珠如宝的女儿。而我活了这么多年，却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爱。
音儿，好好珍惜摄政王对你的感情吧。虽然开始得不太美好，但我看得出来，他是真心在乎你的。
——柳思慧绝笔"
看完这封信，我已经泪流满面。
原来柳姨娘的本名叫柳思慧，原来她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苏府，原来她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被爱。
"婉音。"赵煜走到我身边，轻抚我的后背，"节哀顺变。"
"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。"我哽咽道，"如果当初我能多一些理解，也许结果会不一样。"
"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"赵煜安慰道，"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后事。"
我点点头，擦干眼泪开始安排柳姨娘的丧事。
三日后，我按照她生前的愿望，将她葬在苏府的祖坟中，让她能和父亲做伴。
处理完丧事后，我想起信中提到的密室，便来到母亲生前的房间。
这个房间多年来一直锁着，柳姨娘从不让任何人进去。
我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，终于在书架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格。
打开暗格，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盒子里有一些母亲的遗物：几本笔记，一些书信，还有一幅画像。
我拿起其中一本笔记翻看，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治国理政的心得体会，字迹娟秀，见解深刻。
其中有一页写道："女子生于世间，不应只为依附他人而活。我们有自己的智慧和才能，理应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。但女子也不能完全舍弃感情，真正的幸福是能在事业和爱情之间找到平衡。"
看到这里，我忽然明白了母亲的人生选择。
她没有因为爱情而放弃自己的理想，也没有因为事业而拒绝爱情，而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了最佳的平衡点。
这或许也是我应该追求的人生态度。
我将母亲的遗物收好，心中对未来有了更清晰的规划。
回到王府后，我找到赵煜，将母亲笔记中的一些见解分享给他。
"你母亲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。"赵煜感慨道，"难怪父皇当年那么器重她。"
"父皇？"我疑惑地问道，"母亲与先皇还有渊源？"
"当然有。"赵煜点头，"林清雅是先皇最信任的谋士，朝中很多重大决策都有她的参与。可惜她为了爱情选择了隐退，否则朝政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。"
我这才知道，原来母亲在朝廷中还有如此重要的地位。
"那现在..."我试探性地问道，"我能接替母亲的位置吗？"
赵煜看着我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："你想参与朝政？"
"是的。"我坦然地说道，"我想用自己的能力为国家做些事情，就像母亲当年一样。"
"很好。"赵煜点头，"从明天开始，你就跟着本王上朝吧。虽然女子不能直接参与朝议，但你可以在后殿听政，给本王出谋划策。"
我心中一喜，这正是我想要的机会。
也许，我真的可以像母亲一样，在这个时代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。
但我没有想到的是，朝堂上的争斗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险恶。
8
第二日一早，我跟着赵煜来到皇宫。
朝堂上群臣林立，我在后殿的帘子后面静静旁听。
"启禀摄政王，南方水患已基本控制，但灾民安置仍需大量银两。"户部尚书奏报道。
"国库现状如何？"赵煜问道。
"回王爷，国库空虚，恐怕难以支撑大规模的赈灾活动。"
就在这时，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响起："摄政王，臣有一策。"
我透过帘子看去，说话的竟是陈家的家主陈丞相。
"陈丞相请讲。"赵煜淡淡道。
"臣以为，可将部分国有盐铁专营权开放给商人，以此筹集赈灾银两。"陈丞相侃侃而谈，"此举既能解燃眉之急，又能促进商业发展，可谓一举两得。"
我心中一惊，这不正是我昨日对赵煜提出的建议吗？
但更让我震惊的是，赵煜竟然点头赞同："陈丞相所言有理，此策可行。"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赵煜为什么要把我的建议说成是陈丞相的主意？
朝会结束后，我忍不住质问赵煜："为什么？"
"为什么什么？"他装作不知道。
"为什么要把我的建议归功于陈丞相？"我直接问道。
赵煜叹了口气："婉音，你还太年轻，不懂朝堂上的规矩。你的建议虽好，但如果直接说是王妃的主意，只会引起朝臣的反感。"
"所以你就要把功劳让给别人？"
"这不是功劳的问题。"赵煜耐心解释，"朝臣们可以接受摄政王采纳陈丞相的建议，却无法接受摄政王听取一个女人的意见。你明白吗？"
我虽然理解他的苦衷，但心中仍然很不甘心。
"那我参与朝政还有什么意义？"
"意义在于你能真正帮到本王，帮到国家。"赵煜握住我的手，"至于名声，那些虚名有什么重要的？"
我沉默了。
理智上我知道他说得对，但感情上却很难接受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侍卫来报："王爷，陈府出事了！"
"什么事？"
"陈公子陈明轩死了！就在刚才，他在自己的书房中暴毙！"
我和赵煜对视一眼，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。
难道又有人要杀陈家的人？
我们急忙赶到陈府，只见陈丞相正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。
"我的儿啊！你怎么就这样走了！"
陈明轩确实死了，死状与之前那些案件完全一样，没有外伤，没有中毒迹象，就像是突然暴毙。
"陈丞相，节哀顺变。"赵煜上前安慰，"本王会彻查此事，一定给你一个交代。"
"王爷，我儿死得太惨了！"陈丞相哭着说道，"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，怎么一转眼就..."
我仔细观察着现场，发现陈明轩的桌案上放着一杯茶，茶水还未凉透。
"这茶是谁泡的？"我问道。
"是我儿子自己泡的。"陈丞相擦着眼泪回答，"他平日里最爱品茶，每天下午都要独自品茶一刻钟。"
我走到茶杯边，仔细闻了闻，发现茶水中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道。
"王爷，这茶有问题。"我低声对赵煜说道。
赵煜立刻叫来验尸官，经过检验，果然在茶水中发现了剧毒。
"奇怪，这毒是从哪里来的？"验尸官疑惑地说道，"茶叶本身没有问题，茶具也没有问题，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。"
我忽然想到了什么，走到书架前仔细查看。
在书架的最上层，我发现了一个精巧的机关。
"王爷，您看这里。"我指着机关说道，"有人在书架上安装了一个自动投毒装置，只要陈公子坐在桌前，毒药就会自动滴入茶杯中。"
赵煜检查了一番，确实发现了隐藏的管道和容器。
"凶手很聪明，利用陈公子每日品茶的习惯，设计了这个必杀的陷阱。"我分析道，"而且这种投毒方式无声无息，根本不会被人察觉。"
"可是谁有机会在陈府安装这样的机关？"赵煜疑惑道。
正在这时，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。
"老爷，有...有件事要禀报。"
"说！"陈丞相怒吼道。
"昨日有个自称是工匠的人来府中，说是要修理书房的书架。小的见他有府中管事的手书，便让他进去了。"
"管事的手书？"陈丞相立刻叫来管事询问。
管事却一脸茫然："老爷，小的从未写过什么手书，更没有叫过什么工匠。"
"那这手书是哪里来的？"
下人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，赵煜接过一看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。
"这字迹..."他看向我，"很眼熟。"
我接过纸条细看，心中也是一震。
这字迹我确实见过，就在几天前的朝堂上。
写这张纸条的人，赫然就是今日在朝堂上提出建议的陈丞相本人！
难道陈丞相杀了自己的儿子？
这怎么可能？
"王爷，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陈丞相的字迹？"我小声问道。
"有这种可能。"赵煜点头，"但为什么要杀陈明轩？他只是个纨绔公子，没有什么价值。"
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："除非杀他的目的不是因为他本人，而是为了打击陈丞相。"
"打击陈丞相？"赵煜若有所思，"你是说，有人想要除掉陈丞相？"
"很有可能。陈丞相在朝中势力很大，如果有人想要夺权，他确实是个阻碍。"
正在我们讨论时，外面又传来喧哗声。
"不好了！户部尚书也死了！"
我和赵煜面面相觑，心中都涌起不祥的预感。
这绝不是简单的杀人案，而是一场针对朝廷重臣的阴谋！
而这场阴谋的真正目标，很可能就是赵煜本人。
9
接下来的几天，京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。
除了陈丞相的儿子和户部尚书，工部侍郎、刑部员外郎也相继暴毙，死法都完全一样。
朝堂上人心惶惶，许多官员都不敢正常上朝，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。
"王爷，这样下去不行。"我在书房中对赵煜说道，"朝政都要瘫痪了。"
"本王也知道，但凶手太狡猾了，根本抓不到把柄。"赵煜烦躁地说道，"而且这些死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。"
"不对，他们一定有共同点。"我仔细思考着，"王爷，您想想，这些死者虽然官职不同，但他们在朝中都扮演着什么角色？"
赵煜沉思片刻："他们都是本王的支持者，平日里对本王的政策都很拥护。"
"对！"我眼睛一亮，"凶手杀的不是随便什么人，而是专门针对您的心腹！"
"如果是这样，那凶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。"赵煜脸色凝重，"他要孤立本王，削弱本王在朝中的势力。"
"会是谁呢？"我疑惑道，"谁有这样的能力和动机？"
就在这时，侍卫来报："王爷，皇上召您入宫。"
我和赵煜都是一愣。小皇帝今年才十二岁，平日里很少过问朝政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赵煜？
"我陪您去。"我说道。
"不行，宫中规矩森严，你不能随意进宫。"赵煜摇头，"而且现在情况不明，还是小心为妙。"
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："王爷，会不会这是个陷阱？"
"有这种可能。"赵煜点头，"但皇命不可违，本王必须去。"
"那您一定要小心。"我握住他的手，"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千万不要硬撑。"
赵煜看着我关切的眼神，忽然笑了："怎么？舍不得本王？"
我脸一红："我...我只是担心朝局动荡。"
"真的只是这样？"他凑近我，"苏婉音，你对本王是不是有了感情？"
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，下意识地想要躲避，却被他按住肩膀。
"婉音，实话告诉本王，你是不是开始在乎本王了？"
我咬着唇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"是...是有一点。"
"只有一点？"他继续逼问。
"好吧，是很在乎。"我破罐子破摔，"现在满意了吧？"
赵煜笑得像个孩子："本王也很在乎你。"
说罢，他忽然低头吻了吻我的唇，然后转身就要离开。
"等等！"我叫住他，"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？"
"因为本王怕没有机会了。"他回头看着我，眼中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，"婉音，如果本王回不来了..."
"不许说这种话！"我打断他，"您一定会平安回来的！"
"好，本王一定会回来。"他深深看了我一眼，"在家等本王。"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直到深夜，赵煜还是没有回来。
我在房中踱来踱去，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就在我准备派人去打听消息时，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"王妃！大事不好了！"侍卫长冲进来，"王爷在宫中被人下毒，现在昏迷不醒！"
我如遭雷击，差点站不稳。
"怎么回事？快说清楚！"
"王爷去见皇上时，皇上赐了茶水，王爷喝下后就昏倒了。太医说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，若不及时解毒，三日内必死无疑！"
"那解药呢？"
"太医说这种毒很罕见，解药更是难找。"侍卫长急得满头大汗，"王妃，您快想想办法吧！"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仔细思考着对策。
慢性毒药，三日内必死，这分明是凶手的最后一步！
他先杀了赵煜的心腹，然后利用小皇帝之手毒害赵煜，这样就能除掉这个最大的障碍。
但他忽略了一点，我不会让他得逞！
"传我的命令！"我果断下令，"封锁王府，任何人不得进出！派人去请京城所有的名医，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找到解药！"
"是！"
"还有，派人去查今日进宫的所有人员，特别是接触过皇上的人！"
安排完这些，我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。
母亲的笔记中曾经提到过一些奇门遁甲的知识，其中就包括毒药和解药的制作方法。
我连忙跑回房间，翻出母亲的遗物，一页页地寻找着相关内容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我终于在其中一本笔记的最后几页找到了关于毒药的记载。
"七日断肠草，无色无味，中毒者初无症状，三日后毒发，七日内必死。解法：需用千年何首乌、九转还魂草、冰山雪莲各一两，配以童子尿煎煮，服下即可解毒。"
看到这里，我心中既有希望又有绝望。
希望的是找到了解药配方，绝望的是这些药材都极其珍贵，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。
但我不能放弃，哪怕只有一线希望，我也要拯救赵煜！
我立刻写了几封信，分别派人送到京城各大药铺和医馆，重金悬赏这些药材。
同时，我又想到了一个人——沈毅。
虽然他已经被流放，但在被流放之前，他曾经在太医院有朋友。也许他们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些药材。
我立刻派出快马，日夜兼程去边疆寻找沈毅。
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，而我依然没有找到所需的药材。
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赵煜，我心如刀割。
"婉音......"他艰难地睁开眼睛，声音微弱如蚊蝇，"过来......"
我连忙凑到他身边："我在这里，你别说话，保存体力。"
"听我说......"他费力地握住我的手，"本王可能...撑不过去了......"
"不会的！我一定会救你的！"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"如果本王死了...你要好好活着......"他断断续续地说道，"不要为本王殉情...本王不值得......"
"你胡说什么！"我哭着说道，"你不能死！我不允许你死！"
"傻丫头......"他虚弱地笑了笑，"本王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...只有遇到你...是对的......"
"赵煜，你给我撑住！"我握紧他的手，"你答应过要跟我重新开始的，你不能食言！"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"王妃！王妃！"侍卫冲进来，"找到了！我们找到解药了！"
我如获至宝，连忙接过药材查看，正是母亲笔记中记载的那三种！
"这是从哪里找到的？"
"是沈大人托人送来的！"侍卫激动地说道，"他在边疆找到了一个老药师，正好有这些药材的存货！"
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，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，沈毅竟然帮了我们。
我立刻按照笔记中的方法煎药，亲自喂赵煜服下。
一个时辰后，赵煜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，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。
"醒了！王爷醒了！"侍卫们激动地叫道。
赵煜缓缓睁开眼睛，看到我红肿的双眼，心疼地说道："傻丫头，哭成这样。"
"你还敢说！"我又是高兴又是生气，"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！"
"本王知道。"他伸手为我擦拭眼泪，"本王也知道，你是真心在乎本王的。"
我脸一红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"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"我转移话题，"我们得查出真凶，否则还会有危险。"
"不用查了。"赵煜坐起身来，"本王已经知道是谁了。"
"谁？"
"太后。"他冷冷地说出这两个字。
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太后？那个一直深居后宫，很少露面的太后？
"为什么是她？"
"因为只有她有能力接触到皇上，也只有她有动机除掉本王。"赵煜解释道，"本王摄政这些年，太后一直想要夺回权力，但苦于没有机会。现在皇上渐渐长大，她便想借此机会除掉本王，重新掌控朝政。"
"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"
"既然她想玩，本王就陪她玩到底。"赵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，"苏婉音，你愿意陪本王下一盘大棋吗？"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毫不犹豫地点头："愿意。"
10
三日后，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：摄政王赵煜暴病身亡！
王府上下哭声震天，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。
太后很快下旨，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听政，重新掌控了朝政大权。
而我，则以王妃的身份为赵煜守孝，深居简出，似乎已经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。
但实际上，这一切都是我们策划的假象。
赵煜并没有死，他只是暂时隐藏起来，暗中观察着太后的一举一动。
"太后这几日都做了什么？"夜深人静时，赵煜来到我的房间询问情况。
"她已经开始着手更换朝中要职。"我汇报道，"陈丞相被贬为庶民，户部尚书的位置给了她的娘家人，连大理寺卿都换成了她的心腹。"
"看来她是要彻底清洗朝廷。"赵煜冷笑，"这样也好，正好让我们看清她的真面目。"
"还有一件事。"我有些担忧地说道，"她派人来探望过我，似乎想要拉拢我。"
"哦？她怎么说的？"
"她说我年轻貌美，不应该就这样守寡，愿意为我重新安排婚事。"我皱眉道，"我看她的意思，是想让我嫁给她的侄子。"
赵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："她敢！"
"所以我们不能再拖了。"我认真地说道，"必须尽快行动，否则夜长梦多。"
"你说得对。"赵煜点头，"是时候收网了。"
第二日，我以王妃的身份进宫，名义上是向太后请安，实际上是要实施我们的计划。
"见过太后娘娘。"我恭敬地行礼。
"起来吧。"太后坐在凤椅上，慈祥地看着我，"婉音，你瘦了。"
"谢太后关心。"我表现得很是憔悴，"臣妇失去王爷，心如死灰，食不知味。"
"死者已矣，生者如斯。"太后温和地说道，"你还年轻，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大好年华。"
"太后的意思是......"
"哀家已经为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。"太后笑着说道，"哀家的侄子文韬武略，品貌俱佳，与你正是天作之合。"
我装作惊讶的样子："太后，这...这是不是太快了？王爷才过世几日，臣妇就改嫁，传出去怕是不好听。"
"有什么不好听的？"太后不以为然，"你们又没有子嗣，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守一辈子？"
听到她如此轻视赵煜，我心中暗怒，但表面上仍装作犹豫不决。
"太后，臣妇需要时间考虑。"
"考虑什么？"太后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，"这是哀家的恩典，你应该感激才对。"
我心中冷笑，果然露出了本来面目。
"太后，臣妇还有一事相求。"我忽然说道。
"什么事？"
"王爷生前曾有遗言，说在他的书房中藏有一些重要文件，希望能转交给皇上。臣妇想请太后允许，让臣妇进入王爷的书房，取出那些文件。"
太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"什么文件？"
"臣妇也不清楚，只知道王爷说那些文件关系到国家安危。"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。
"既然如此，那就让人去取吧。"太后想了想说道，"不过为了安全起见，哀家会派人陪同。"
"臣妇明白。"
当日下午，我在太后的人陪同下来到王府书房。
我装模作样地在书房中翻找，最终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匣子。
"就是这个。"我说道。
太后的心腹立刻上前查看，发现匣子里放着几份文件。
"这些都是什么？"
"这..."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，"臣妇不识字，还是请太后过目吧。"
那人将文件带回宫中交给太后，太后看后脸色大变。
因为那些文件中，详细记录着她这些年来的所有阴谋诡计，包括如何拉拢朝臣，如何陷害忠良，甚至包括如何毒害赵煜的详细计划。
"这些文件是从哪里来的？"太后厉声问道。
"回太后，就是从摄政王的书房中找到的。"心腹如实回答。
太后的脸色变得煞白，她知道这些文件一旦流传出去，她就完了。
"立刻派人去抓苏婉音！"她下令道，"这个贱人一定知道什么！"
但当侍卫赶到王府时，却发现我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与此同时，这些文件的内容开始在朝野间流传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朝臣们这才知道，原来那些离奇死亡的案件，原来摄政王的中毒，都是太后一手策划的。
"太后谋害忠良，祸国殃民！"
"请皇上做主，严惩太后！"
朝堂上群情激愤，连小皇帝都被惊动了。
"太后，这些指控可是真的？"小皇帝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。
太后跪在地上，面如死灰："皇上，臣妾......"
"回答朕的问题！"小皇帝虽然年幼，但帝王威严已初现端倪。
"是...是真的。"太后最终承认了。
就在这时，大殿的门被推开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"臣摄政王赵煜，参见皇上。"
所有人都惊呆了，赵煜竟然还活着！
"皇叔！"小皇帝激动地从龙椅上站起来，"你还活着！太好了！"
"臣让皇上担心了。"赵煜行礼道，然后转向太后，"太后娘娘，我们又见面了。"
太后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地看着赵煜："你...你不是已经死了吗？"
"托太后的福，臣还死不了。"赵煜冷笑道，"不过太后的罪行，臣可是一样都没忘记。"
太后知道自己败露，干脆破罐子破摔："赵煜，你以为你赢了？就算你活着又如何？哀家在宫中经营多年，你以为凭这些文件就能扳倒哀家？"
"当然不是凭这些文件。"赵煜笑了，"而是凭这个。"
说着，他拍了拍手，几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。
我仔细一看，那人竟然是太后的心腹太监李公公。
"李公公，该你说话了。"赵煜淡淡道。
李公公跪在地上，颤抖着说道："皇上，太后确实指使奴才毒害摄政王，奴才有罪！"
"你胡说！"太后尖叫道，"李福，你敢出卖哀家！"
"太后娘娘，奴才也是被逼无奈。"李公公哭着说道，"您许诺给奴才的好处，一样都没有兑现，反而要杀奴才灭口。奴才为了保命，只能说出实情。"
至此，太后的所有罪行都被坐实了。
小皇帝愤怒地下旨："太后蔡氏，勾结外戚，谋害忠良，罪大恶极！即日起废除太后封号，贬为庶人，终生监禁于冷宫！"
"不！"太后绝望地叫道，"哀家是皇帝的生母！你不能这样对待哀家！"
"你已经不配做朕的母后了。"小皇帝冷冷道，"拖下去！"
太后被侍卫押走，临走时还在不甘地叫喊着。
朝堂恢复了平静，赵煜重新成为了摄政王，而我，则以王妃的身份站在他身边。
"皇叔，这次多亏了皇婶。"小皇帝对我说道，"若不是皇婶机智勇敢，朕差点就被太后蒙骗了。"
"臣妇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。"我谦逊地回道。
事后，赵煜告诉我，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怀疑太后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。
"那些文件是怎么来的？"我好奇地问。
"当然是本王让人伪造的。"赵煜得意地说道，"不过内容都是真的，本王这些年暗中收集了不少太后的罪证。"
"那李公公呢？"
"他本来就是本王的人，安插在太后身边多年了。"
我这才明白，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"你们男人啊，就喜欢玩这些阴谋诡计。"我无奈地摇头。
"这叫兵不厌诈。"赵煜笑着抱住我，"不过这次确实多亏了你，若不是你演技精湛，太后不会这么容易上当。"
"我可不想再经历这种惊心动魄的事了。"我靠在他怀中，"以后能不能过些安静的日子？"
"当然可以。"赵煜轻抚我的头发，"从今以后，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，再也不掺和这些纷争了。"
但我心中清楚，以赵煜的性格和地位，想要完全远离政治是不可能的。
不过至少现在，我们可以暂时享受这份安宁。
11
太后倒台后，朝政重新回到了正轨。
赵煜继续以摄政王的身份辅佐小皇帝，而我则在后宫中协助处理一些内务。
表面上看，一切都很平静，但我知道暗流仍在涌动。
太后虽然被废，但她的党羽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，这些人随时可能发起反扑。
"王爷，最近有什么异常吗？"一日，我在书房中询问赵煜。
"暂时还算平静。"赵煜放下手中的奏折，"不过本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"
"哪里不对劲？"
"太安静了。"他皱眉道，"按理说，太后的党羽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放弃，可这段时间他们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。"
我也感到疑惑："会不会是他们在策划什么大的行动？"
"很有可能。"赵煜点头，"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。"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侍卫匆忙跑进来禀报。
"王爷，边疆急报！"
赵煜接过文书，看完后脸色大变："北蛮大举入侵，边关告急！"
我心中一沉，这个时候北蛮来犯，绝不是巧合。
"王爷，会不会是太后的党羽勾结外敌？"我分析道。
"十有八九是这样。"赵煜冷声道，"他们知道在朝中斗不过本王，所以引狼入室，想要借外敌之手除掉本王。"
"那现在怎么办？"
"本王必须亲自领兵出征。"赵煜坚决地说道，"边关不能失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"
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："让别的将领去不行吗？"
"不行。"赵煜摇头，"现在朝中人心不稳，只有本王亲自出马，才能稳定军心。"
我知道他说得对，但心中仍然很担心。
"那我陪你去。"我忽然说道。
"胡闹！"赵煜立刻反对，"战场凶险，你一个女子去做什么？"
"我不是去打仗，我是去协助你处理军务。"我认真地说道，"而且留我一个人在京城，你也不放心吧？"
赵煜沉默了，他确实担心把我独自留在京城会有危险。
"好吧，但你必须答应本王，遇到危险时要第一时间躲避，不许逞强。"他最终同意了。
"我答应你。"
三日后，我和赵煜率领大军出征，直奔边关。
一路上，我看到了许多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，心中很是难过。
"王爷，这些百姓怎么办？"我问道。
"先安置在后方，等战事结束再想办法。"赵煜也很无奈，"战争就是这样，受苦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。"
到达边关后，我们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战斗准备中。
赵煜每天都要巡视城防，检查军备，忙得不可开交。
而我则协助他处理军中的各种事务，包括粮草调配、伤兵救治等等。
"王妃真是了不起。"副将王统制赞叹道，"军中这些繁杂事务，您处理得井井有条。"
"这都是应该做的。"我谦逊地回道。
但实际上，我发现自己在这种环境中竟然如鱼得水，那些复杂的军务在我手中都能迎刃而解。
也许这就是母亲传给我的天赋吧。
战争比想象中还要激烈。
北蛮骑兵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城防，每次都让人心惊胆战。
但在赵煜的指挥下，我军顽强抵抗，多次击退了敌军的进攻。
"王爷真是用兵如神！"士兵们对赵煜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但我知道，这种消耗战对我们很不利。
北蛮兵力雄厚，而我们远离后方，补给困难，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拖垮。
"必须想办法主动出击。"我对赵煜建议道。
"本王也是这么想的。"赵煜指着地图，"敌军虽然众多，但阵形松散，如果能找到突破口，也许能一举击败他们。"
"我有个想法。"我仔细研究着地图，"北蛮人善于骑射，但不善攻城。他们之所以能围困我们，是因为有内应为他们提供情报。"
"内应？"赵煜一怔，"你是说军中有奸细？"
"很有可能。"我分析道，"否则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兵力部署？怎么会每次都能避开我们的埋伏？"
赵煜沉思片刻，忽然眼睛一亮："你说得对！本王早就觉得奇怪，为什么我们的每次行动都会被敌军识破。"
"那我们就将计就计。"我建议道，"故意泄露假情报，让奸细传给敌军，然后在他们上当时给予致命一击。"
"好主意！"赵煜赞道，"就这么办！"
当夜，赵煜故意在军中放出消息，说要在明日夜里偷袭敌军营地。
果然，第二天晚上，北蛮大军早有准备，在我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。
但他们没想到的是，我军的真正目标并不是他们的营地，而是他们的粮草辎重。
趁着敌军主力在前方等待，我和赵煜率领精锐部队绕道奇袭，一举烧毁了敌军的粮草。
失去补给的北蛮军心大乱，再加上连日征战的疲惫，很快就土崩瓦解。
"大胜！大胜！"士兵们高声欢呼。
但我并没有因为胜利而高兴，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。
果然，就在我们准备班师回朝时，意外发生了。
"王爷！不好了！"斥候匆忙来报，"京城传来消息，皇上驾崩了！"
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，把所有人都震呆了。
小皇帝才十二岁，身体一向健康，怎么会突然驾崩？
"还有别的消息吗？"赵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"还有，太师李大人发布诏书，说皇上临终前立下遗诏，册立他的儿子为新皇，同时召摄政王立刻回京述职。"
我和赵煜对视一眼，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。
太师李大人正是太后的党羽，他趁着我们在边关作战的时候发动政变，杀死了小皇帝，拥立傀儡皇帝！
"王爷，我们现在怎么办？"副将们都等着赵煜的决定。
"回京！"赵煜果断下令，"无论如何，本王都要为皇上报仇！"
"可是王爷，现在回京岂不是羊入虎口？"
"那又如何？"赵煜冷声道，"本王身为摄政王，有责任为皇室正名！"
我看着他坚毅的神情，心中既感动又担忧。
这一次回京，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。
12
回京的路上，我们得到了更多的消息。
太师李大人确实发动了政变，不仅杀死了小皇帝，还处死了所有忠于赵煜的大臣。
现在的京城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，而他扶持的新皇帝，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，完全是他的傀儡。
"王爷，我们这样直接回去，岂不是自投罗网？"副将们都很担心。
"不回去又能如何？"赵煜苦笑道，"难道要本王在外起兵造反吗？"
"也不是不可以。"我忽然说道，"王爷，您想想，现在的所谓新皇帝根本就是篡位者，我们起兵勤王，名正言顺。"
"婉音说得对。"副将王统制也赞同，"王爷，我们手中有十万大军，又有边关大胜的威望，如果起兵的话，天下诸侯必定响应！"
但赵煜却摇了摇头："不行，本王不能做乱臣贼子。"
"王爷！"我急了，"都什么时候了，您还在乎这些虚名？"
"这不是虚名，这是原则。"赵煜坚决地说道，"本王这一生，可以败，可以死，但绝不能背叛自己的信念。"
我看着他固执的样子，心中又气又急，但也明白这就是他的性格。
"那您准备怎么办？"
"先回京城外围，探明情况再说。"赵煜说道，"如果有机会为皇上报仇，本王死而无憾。"
就这样，我们的大军开始向京城进发。
一路上不断有探子传来消息，李太师已经知道我们回来了，正在京城内外布下天罗地网。
"王爷，前方发现敌军！"斥候来报。
我们来到一处山岗上观察，只见前方平原上黑压压一片，至少有二十万大军严阵以待。
"这么多人？"我吃惊地说道。
"李太师这些年在朝中经营，确实培植了不少势力。"赵煜分析道，"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。"
"王爷，我们只有十万人，如何能敌过他们二十万？"
"兵不在多，在于精。"赵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，"而且我们是正义之师，士气必胜！"
当夜，双方就在这片平原上扎营对峙。
我在帐中为赵煜整理铠甲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"怕吗？"赵煜看出了我的心情。
"有一点。"我老实地说道，"但更多的是不甘心。"
"不甘心什么？"
"不甘心我们刚刚拥有幸福，就要面临这样的考验。"我眼中含泪，"赵煜，如果...如果明日一战我们败了..."
"不会败的。"他打断我，"本王向你保证，一定会活着回来。"
"可是万一..."
"没有万一。"他拥抱住我，"婉音，答应本王，无论发生什么，你都要好好活下去。"
"我不要听这些话！"我哭着说道，"我们要一起活着，一起回到王府，一起过平静的日子！"
"好，我们一起活着。"他轻抚我的头发，"一起白头到老。"
第二日天刚亮，战鼓声就响彻云霄。
两军对阵，杀声震天。
赵煜身披金甲，手持长枪，在阵前指挥作战。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战神一般威武，所到之处敌军无不望风而逃。
但敌军人数太多，我军渐渐不支。
"王爷！左翼被突破了！"副将急报。
"右翼也撑不住了！"
看着战局越来越不利，我心急如焚。
忽然，我想到了母亲笔记中的一个战术——火攻。
"王爷！"我大声喊道，"用火攻！"
赵煜听到我的话，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"传令！所有人向后撤退！"他下令道。
我军开始有序撤退，敌军以为我们败了，立刻追了上来。
就在敌军冲进我军原来的阵地时，无数火箭射向他们身后的草地。
原来我们早就在草地上泼洒了火油，这一把火烧起来，立刻形成了火海。
敌军被困在火海中，死伤惨重，阵形大乱。
"冲锋！"赵煜抓住时机，率领我军反攻。
这一战，我们以少胜多，大败敌军！
李太师的二十万大军溃不成军，他本人也在乱军中被杀。
京城重新回到了我们手中。
但当我们进入皇宫时，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腥的景象。
小皇帝的尸体就躺在龙椅下，身上满是刀伤，死状极其凄惨。
"畜生！"赵煜愤怒地吼道，"李贼竟敢如此残害幼主！"
我看着那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孩子，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。
这个原本应该长大成人、治理天下的小皇帝，就这样惨死在奸臣手中。
"王爷，现在怎么办？"大臣们都等着赵煜的决定。
"重新册立皇帝。"赵煜沉声道，"按照宗法，应该立先皇的弟弟为帝。"
"可是王爷，先皇的弟弟都已经过世了，现在皇室血脉只剩下一些远房宗亲，而且都还年幼。"
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。
"那就..."赵煜沉默了很久，"那就暂时由本王代为摄政，等找到合适的宗室子弟再说。"
这话一出，朝臣们面面相觑，都不敢说话。
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，也知道赵煜内心的挣扎。
现在皇室凋零，朝政混乱，如果赵煜愿意，完全可以自立为帝。
但他却选择了坚持原则，宁可承担更重的责任，也不愿意篡位称帝。
可是，这样的选择注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，赵煜日夜操劳，重建朝廷，整顿军务。
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：清理太后和李太师的余党，安抚各地的诸侯，重新分配官职，恢复正常的税收制度...
每一件事都需要他亲自过问，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国家的兴衰。
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，心疼得不得了。
"赵煜，你该休息了。"深夜时分，我走进书房，看到他还在批阅奏折。
"还有很多事要处理。"他头也不抬地说道。
"那些事明天再处理不行吗？"我心疼地说道，"你已经连续几天没好好睡觉了。"
"睡不着。"他放下毛笔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，"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事没有解决，我就睡不着。"
我走到他身后，轻轻为他按摩肩膀："有我陪着你，不是吗？"
"婉音。"他忽然转过身，紧紧抱住我，"有时候我真想放下这一切，和你隐居山林，过普通人的生活。"
"那我们就去啊。"我认真地说道，"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，盖一座小房子，种些花草，养几只鸡鸭..."
"不行。"他摇头，"我不能放下这个国家不管。太多人需要我，太多事等着我去处理。"
我理解他的责任感，但也为他的固执感到无奈。
"那你至少要答应我，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。"我轻抚他的脸颊，"如果你倒下了，谁来照顾这个国家？"
他点点头，但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放慢脚步。
这就是赵煜，一个永远把责任放在第一位的人。
我爱他的这份责任感，但也害怕这份责任感会毁掉我们的幸福。
13
半年后，朝政渐趋稳定，但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。
由于皇室血脉断绝，朝中开始有人暗示赵煜应该称帝。
"摄政王殿下，如今天下太平，正是登基称帝的良机啊。"丞相在朝堂上说道。
"是啊，王爷功德无量，理应受万民朝拜。"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。
但赵煜每次都坚决拒绝："本王只是代为摄政，绝无称帝之意。"
这样的对话在朝堂上重复了无数次，朝臣们的态度也越来越明显。
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皇帝，而不是一个永远的摄政王。
"王爷，您为什么不愿意称帝？"一日，我忍不住问道。
"因为那不属于本王。"赵煜坚定地说道，"皇位是天下人的，不是本王一个人的。"
"可是现在除了您，还有谁能担当这个重任？"
"总会找到合适的人选。"他固执地说道。
但我心中清楚，他这样的坚持会带来什么后果。
果然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朝中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。
有人开始质疑赵煜的能力，有人开始怀疑他的动机，甚至有人开始暗中联络各地诸侯，准备拥立新的皇帝。
"王爷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"我着急地劝道，"如果您不称帝，就会有别人来抢夺这个位置，到时候天下又要大乱了。"
"那就让他们来抢吧。"赵煜淡淡地说道，"本王问心无愧。"
"可是您想过我吗？"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，"您想过我们的未来吗？如果您失去了权力，我们会是什么下场？"
赵煜一怔，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"婉音，你..."
"我不是在为自己担心！"我哭着说道，"我是怕失去你！如果别人夺了权，他们会放过你吗？会放过我们吗？"
赵煜沉默了，他当然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。
"可是本王如果称帝，就成了篡位者，千古后会如何评价本王？"
"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！"我紧紧抓住他的手，"我只在乎你能不能活着，能不能和我在一起！"
但最终，赵煜还是没有改变主意。
他依然坚持不称帝，依然以摄政王的身份治理国家。
而这个决定，也为我们的悲剧埋下了伏笔。
三个月后，北方的燕王起兵了。
他打着"清君侧"的旗号，声称要除掉赵煜这个"奸臣"，为皇室正名。
很快，南方的楚王、东方的齐王也纷纷响应，各地诸侯都起兵造反。
一夜之间，赵煜从天下共主变成了众矢之的。
"王爷，现在怎么办？"朝臣们都慌了。
"集结军队，平定叛乱。"赵煜冷静地下令。
但我知道，这次的情况和以前不同。
以前赵煜面对的是外敌或者个别奸臣，现在面对的却是整个天下的质疑。
名不正则言不顺，没有皇帝名分的赵煜，在道义上已经处于劣势。
"王爷，现在称帝还来得及。"我最后一次劝他。
"来不及了。"赵煜苦笑，"现在称帝，只会坐实篡位的罪名。"
"那您准备怎么办？"
"战！"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，"既然他们要战，本王就陪他们战到底！"
就这样，新的战争开始了。
这一次，我们面对的不是外敌，而是自己的同胞。
这一次，我们不是为了保家卫国，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这一次，连老天都似乎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。
14
战争进行了整整一年。
起初，凭借赵煜的军事才能，我们还能勉强支撑。
但随着各地诸侯的联合，我们的劣势越来越明显。
最致命的是，连我们内部也开始出现分歧。
许多原本忠心的将领开始动摇，有的投靠了叛军，有的选择了中立。
"王爷，再这样下去不行啊！"副将王统制焦急地说道，"我们的兵力越来越少，士气也越来越低。"
"那你想怎么办？"赵煜疲惫地问道。
"要不...要不我们和他们议和吧？"王统制小心翼翼地建议，"只要王爷愿意交出权力，他们也许会饶我们一命。"
"议和？"赵煜冷笑，"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本王真的愿意放弃权力吗？"
王统制不敢回答，因为他心里也清楚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任何妥协都只会被视为软弱。
胜利者是不会给失败者留活路的。
就在这时，探子来报："王爷，燕王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，他们要求王爷出城投降！"
我和赵煜对视一眼，都知道最后时刻到了。
"传本王的话，"赵煜站起身来，"本王绝不投降！要战便战！"
当夜，赵煜在书房中写下了一封信。
"这是给你的。"他将信递给我，"如果本王战死，你就按照信中所说的去做。"
我接过信，手在颤抖："不要说这种话，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。"
"婉音，听本王说。"他握住我的手，"如果本王真的死了，你不要为本王殉情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。"
"不！"我哭着摇头，"我不要听这些话！"
"你要活下去，替本王看看这个世界，看看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。"他轻抚我的脸颊，"答应本王好吗？"
我泪如雨下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第二日清晨，最后的战斗开始了。
敌军如潮水般涌向城池，我军拼死抵抗。
赵煜亲自上阵，在城墙上指挥作战。
他的身影在敌军的箭雨中格外显眼，如一座不倒的山峰。
"王爷小心！"我在城下大声提醒。
就在这时，一支冷箭射向赵煜，他躲闪不及，被射中了肩膀。
"王爷！"我想要冲上去，却被侍卫拦住。
"我没事！"赵煜拔掉箭支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，"继续战斗！"
但敌军太多了，我们的防线终于被突破。
叛军冲进了城池，开始了血腥的屠杀。
"王爷，快走！"王统制拼命保护着赵煜后撤。
"本王不走！"赵煜坚持要战斗到最后一刻。
就在这时，燕王亲自出现在我们面前。
"赵煜，投降吧！"燕王冷笑道，"你已经败了！"
"本王宁死不降！"赵煜举起长剑，准备最后一战。
但就在这时，一支暗箭从侧面射来，正中赵煜的胸膛。
"不！"我撕心裂肺地叫道。
赵煜踉跄着倒在我怀中，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裙。
"婉音..."他艰难地说道，"记住...记住本王的话..."
"不要说话！"我哭着为他按住伤口，"我们回家，我们回王府..."
"本王...本王这辈子...最不后悔的事...就是遇到了你..."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。
"赵煜！"我紧紧抱住他，"你不能死！你还没有看到太平盛世，你还没有看到百姓安居乐业！"
"那些...都交给你了..."他用最后的力气握住我的手，"好好...活下去..."
说完这句话，他的手慢慢松开，眼睛也缓缓闭上。
一代摄政王赵煜，就这样离开了人世。
我抱着他的尸体，哭得昏天黑地。
燕王看着这一幕，竟然也有些动容："赵煜虽为乱臣，但也算是个英雄。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吧。"
后来的事情，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。
我只记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，看着赵煜被安葬在王府后山，看着燕王登基称帝，看着新朝建立...
一切都结束了，但我的心也死了。
我按照赵煜的遗愿，没有殉情，而是选择了活下去。
但活着，有时候比死去更痛苦。
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，我总会想起他说过的话，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。
如果时光能够倒流，我一定会更加珍惜那些平凡的日子。
如果重新选择，我宁可他是个普通人，我们做对平凡夫妻，也不要这样的荣华富贵。
可是，世上没有如果。
有的只是无尽的思念，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若干年后，当我已经白发苍苍时，有人问我是否后悔爱上赵煜。
我笑着摇了摇头。
爱情从来不需要后悔，哪怕结局如此痛苦。
因为那份爱，让我体验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。
因为那个人，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。
虽然他已经不在了，但我们的爱情，会永远活在我的心中。
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。